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不胜的神色?那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她自言自语,连问两声,似乎已忘了虚竹和段誉便在身旁。
过了一会,李秋水又凝望着前方的虚空,如同梦呓一般轻轻说道:“师兄啊,你聪明绝顶,却又痴得绝顶,为什么爱上了你自己手雕的玉像,却不爱我这会说、会笑、会动、会爱你的师妹?你心中把这玉像当成了我小妹子,是不是?以至于我生气之下就带着女儿青萝远去,从此咱们再也没有见过一面。这一切,多么的悲哀啊!”
她提起那幅画像又看了一会,说道:“师哥,这幅画你在什么时候画的?你只道画的是我,因此叫你徒弟拿了画儿到无量山来找我。可是你不知不觉之间,却画成了我的小妹子,你自己也不知道罢?你一直以为画中人是我。师哥,你心中真正爱的是我小妹子,你这般痴情地瞧着那玉像,为什么?为什么?现下我终于懂了。”
虚竹双手合十,朗声道:“我佛说过,人生在世,难免痴嗔贪三毒。师伯、师父、师叔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可是纠缠在这三毒之间,尽管武功卓绝,心中的烦恼痛苦,却也和普天之下的凡夫俗子无异。”
段誉颇觉得无可奈何的道:“人生之事,岂能都遂人意?上天总是公平的,已经给了逍遥三老如此卓绝的天赋和武功,那么也就无怪乎给他们造成这许多的悲伤。”
李秋水回过头来,瞧着段誉,说道:“徒儿,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但我看得出你这人是极好的。我有一个女儿,是跟你师父生的,嫁在苏州王家,你几时有空前去看看她还过得怎样。”
旋即她却悲叹一声,摇了摇头,叹道:“不用了,也不知她此刻是不是还活在世上,我自己的事都还管不了。”
段誉遂上前扶着李秋水,微笑道:“师父不必如此的背上,你的女儿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前段时间我去姑苏燕子坞还看见她的。而且她也有一个女儿,名为王语嫣,样貌跟你有几分相似。上次咱们在飘渺峰之下相遇之时,王语嫣也在旁边,可惜当时没有让你俩祖孙相认,师父你就追杀天山童姥远去了。”
李秋水听得段誉这么说,终于稍微安心了,不再挂念她的女儿,只是苦笑道:“好徒儿,可惜我终究没有时间传授你武功。”
“没事的,反正你早就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传给了我,此恩,我永远不会忘记。”段誉很诚恳的道。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李秋水突然尖声叫道:“师姐啊!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都让这没良心的给骗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也如同天山童姥那般大笑三声,身子一仰,翻倒在地。
段誉和虚竹俯身去看时,但见李秋水口鼻流血,气绝身亡,看来这一次再也不会是装死了。
“三弟,如今咱们该如何是好啊?”虚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心里有些发慌。
“为今之计,当然是让两位前辈先入土为安了。哎,我若是能早一天到达,将事情说清楚,也不至于两位前辈在冰窖里边斗得两败俱伤,以至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段誉有些悲切的感叹道。
“真是奇怪,三弟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在西夏皇宫的冰窖里边恶战呢?我带着童姥逃跑得颇为隐秘,按道理说不会有别人知道吧!”虚竹很疑惑的道。
虚空之中,吹拂的寒风愈发的萧索,段誉淡笑道:“二哥你且别问那么多,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赶紧将两位前辈安葬,才是最重要的事。”
本来虚竹打算将她俩的遗骸就地掩埋,不过段誉没有同意,他觉得那样太过草率了,于是就在附近的山脉里寻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一个方位不错的位置。
此地位于一座不算高的山上,却有着气吞万里的广阔气象,段誉和虚竹就用树枝挖掘了一个深坑,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墓都靠得很近。
她们虽然为了无崖子争斗了一生,不过刚才她们明白了真相之后,已经同一笑,到头来万事俱空,算是化解了仇恨。
从此她们师姐妹也好有个伴,算是同病相怜吧。
最后,段誉还弄来两块巨石,运转内力,挥动赤红长剑,将巨石雕刻成两块石碑,然后分别刻上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名字。
“三弟,你打算何去何从呢?”虚竹忽然问道。
“哥哥啊,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如今得到了天山童姥的传承,总该为灵鹫宫做些什么。”段誉微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