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势如破竹一般,根本不给人反应和躲避的机会,直直的朝着楚馥而来。
夙夜一拧眉,长臂一揽,彻底的将楚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继而,只听当啷一声,一件东西正好击中了箭身,使得那箭改变了方向,直直的插在了楚馥面前的桌面上。
紧接着就是砰地一声,那物件也落在了桌面上,却将酒杯击得粉碎,酒液四下溅出。将楚馥的衣裙浸染了不小的一片。
“什么人!如此大胆!”
阮景屿第一个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一般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喝。
众人听着阮景屿的话,都不由的朝着场中望去,但见在场中站着的几人,都手执着箭望向了楚馥这边,脸上或是无辜,或是惊愕,根本一时无从分辨究竟是谁出的手。
而楚馥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狼藉的桌面,望着那刺进内里的长箭,和碎了角的玉佩,脸色未变,心却是一惊,双手更不觉的隐隐捏了裙角。
“若是没这玉佩,只怕馥儿就危险了。”
夙夜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一块玉佩,轻轻的拈在了手中,唇角的弧度有些冷。
“馥儿,你没事吧!”
楚琛几乎是一个箭步,丢了手中的箭,急急的跑到了楚馥的面前,对着楚馥上下打量。
楚瑜在一旁望着桌面的狼藉,那一双水眸里,也闪过了满满的失望,但她望着楚琛的激动,随即也倾身过来慰问。
“是啊,馥儿,你……还好吧。”
“我还好,既没有死,也没有破相。”楚馥淡淡的一笑,从夙夜的手中取回了那块玉佩,朝着楚琛楚瑜波澜不惊的笑着,仿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玩笑而已。
只是,在楚馥那云淡风轻的笑中,她的目光还是不由的对上了此时北辰毅看过来的眼神。
那一块玉佩,是上好的千年血玉,而上面的雕纹,精致的莲瓣,恣意诡秘。
也许旁人看到这一块玉佩,只以为是哪家女子的心头好,或者是儒雅之人的收藏,可楚馥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块玉佩的含义。
因为……这血莲凝玉,正是疏楼楼主权力的象征。
“冷情,将刚才所有人的箭囊都仔细查验一下,本王倒是想知道,究竟这支箭是从哪儿来的!”
夙夜一直在一旁沉默着,淡淡的望着北辰毅投在楚馥身上的深邃目光,许久,才带了几分冷凝的出声。
似乎是在夙夜那一冷声之中,整个宴会上是气氛也一下紧张了起来。
众人更是有些隐隐的望向了夙夜,心中反复出现的,也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琅琊王……怒了?!
而这时,楚瑜淡定的一笑,望向了夙夜,再次以名门淑女的口气温婉劝慰。
“琅琊王殿下不要这样紧张,这样的话,可是会吓坏这里的贵客的。想必也不会是有谁刻意的,不然一块玉佩怎么也阻不了这势头的。”
“哦?这么说……楚大小姐是知道何人所射?”
夙夜剑眉一挑,指尖轻轻的扣着桌面,唇角的弧度似似是而非。
“琅琊王殿下,这可是要将罪名扣在瑜儿身上么?瑜儿不过觉着,兴许是谁一时射偏了方向,奶是无心之过,所以才出声相劝的。毕竟二妹并没有被那鲁莽的射手所伤。”
楚瑜几乎是不卑不亢的说着每个字,仿若就是这阮府,当家说话的人,也是楚瑜一般。
而在楚瑜的字里行间,原本该是蓄意伤害的事情,愣是让她说成了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
“呵……比起凤羽定言的狐媚之星,本王倒是觉得楚大小姐的伶牙俐齿,更让人惊喜啊。”
夙夜听着楚瑜的话,不由的一声冷笑,再对上了楚瑜的双眸,话更是悠悠的。
至于楚馥,则看着夙夜的隐怒,终是轻轻的笑着,主动的握了夙夜的手,微微的一紧。
“夜,既然我没事,也就算了。也许……真如我大姐所言,不过只是场误会而已。所幸是朝我射了过来,这要是误伤了你和逸王,或是之前没走的太子哥哥,那才真是严重了。”
只是,楚馥的话一落定,众人看向楚瑜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的微妙。
因为,就在楚馥那不经意的几句话中,已是让众人获得了太多太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