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悠悠的对着万俟化及说道:“化及,反正今天的天气是如此之好,现在不过还是上午,我们不如去我义父那里,看望看望他如何?想来,他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父亲,我和他相依为命了五年!”万俟化及笑道:“好是好!萧大人是难得的全才,只是……娉婷你也是怀了三个月身子的人了,这样劳累,你的身子可吃得消?”赵娉婷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化及,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去看望我的义父,心里只有满满的高兴,又哪里会觉得累呢?咱们赶紧走吧,你看这一路的风景,还是美不胜收的吧!”
万俟化及笑道:“娉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自是听得份,不过,在我的眼中,你就是那最美的一片风景!我用一生来好好看你,也是看不够的!”此言一出,赵娉婷的心里,不禁极为感动,万俟化及继续说道:“娉婷,你这样不辞辛苦,其实是在还舒窈的人情,是不是?其实当初,我的心里,的确只有舒窈!和你成亲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很痛苦的!我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和你相处日久,我才发现,我的生活里,真的不能缺你!娉婷,你放心,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说着,万俟化及将赵娉婷的手,是握了又握,就是不愿放开!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出了蓟都,来到了景色更为秀丽的郊外!
眼看着,义父住着的那个竹林,就要到了,娉婷的心里,更是难掩兴奋,她拉着万俟化及的手,说道:“化及,你只去过义父的官邸,你可不知他住在这里吧!”万俟化及叹道:“萧大人是高人,既能入世,又能出世,进得朝堂,也能入得江湖!我是自愧不如啊!”赵娉婷笑道:“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我要给我义父一个惊喜!化及,你不要看这个竹林,其实是个宝地啊!”万俟化及听了,不禁奇怪,他问:“是么,不如说来听听?我知道岳父大人的杏花坞,是个居住的佳所,难道这里也是?”
赵娉婷便得意一笑道:“如何不是,待我好生告诉你!竹林里,一年四季长着一种味道可比萝卜的竹笋,挖了炒菜或是炖汤,滋味都是非常鲜美!林子里还有许多蘑菇和木耳,各种世上难寻的野菜,这林子里还有山鸡,附近的溪水边里,生长着浑身雪白的鱼和紫虾,所以啊,我和义父相伴的那五年里,虽然日子艰苦,可却不曾亏待了嘴巴!”听赵娉婷如此说,万俟化及不禁来了精神,他呵呵一笑道:“是吗?娉婷,我听得都要流口水了!不过你父皇那里,吃食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这里,才是真正好的?萧大人的手艺比你父皇还厉害?”赵娉婷嘿嘿一笑道:“话儿也不是那样一说,不过,各有各的千秋!杏花坞我将她比作是小家碧玉的话,那么竹林这里就是不世村姑!”
万俟化及笑道:“这个比喻有些意思,那么这个村姑,究竟是什么意思?”赵娉婷笑道:“小家碧玉的美,我们都能够大体猜出来,可是村姑你就只能幻想了,因为历史上的许多美女,都是村姑出身啊!倾国倾城的很多啊……”此言一出,倒是引得万俟化及好奇不已了,他笑道:“仅仅听了你说,我的心里,已然就好奇不已了!我已然迫不及待了!”赵娉婷笑道:“我的义父,虽然住着茅舍,但他其实是个琴棋书画农药商工,无所不通的人!他书架上的书,好多我都是看不懂的!”赵娉婷眼看着就要到了,便拉着万俟化及,笑意盈盈地前往通往竹林的那条小径上走去!
彼时的萧远山,正在竹林里,采摘着一种紫黑色的绰号叫做爬山虎的药材,拿来晾晒干了,泡在茶水里喝,能顾治疗咳嗽,尤其是对初生的婴儿,治疗极为有效!这种药材,竹林里生长着也并不是很多,一年也才生长一次,所以萧远山还是采摘得小心翼翼!赵娉婷到茅舍前瞧了一瞧,看着院子前儿的石桌上放着的翻开的《千金方》,便知道义父不在里头!她转过身子,笑着对万俟化及说道:“化及,我们去竹林里头吧!义父一定在里面!”赵娉婷循着一条小路,带着万俟化及直接往竹林里头而去了!一入竹林里,他们就觉得格外地阴凉!这五月的天气,本来就已经很热了,此刻站在这遮蔽的林荫里,被这飒飒的风儿一吹,立刻觉得神清气爽!
不知何时,萧远山凭着感觉,已然发现这竹林里多了人!他提着竹篮走到前头一看,发现竟是赵娉婷和万俟化及,萧远山的心里,当然非常高兴!“意欢,你来了!”不知为何,萧远山的心里,还是喜欢叫她意欢!赵娉婷听了,拉住万俟化及转身回了头,笑道:“义父!你果然在这里!”萧远山已然发现,此时的赵娉婷已然又身怀六甲了,万俟化及赶紧站了起来,上前对他行礼道:“见过岳父大人!”萧远山听了,呵呵一笑,口中说道:“还是跟着意欢,叫我一声义父好了!我听着亲切!”赵娉婷上前接过了义父的竹篮,说道:“义父,我和化及有事来雅国,今儿个是特地来看望你的!义父,如今你真的又归隐了?”
“意欢,此番我归隐,才是真正的归隐,从前的我,难免内心还挂念朝廷,但这次,却是不同,我的心真的已然看透了世事了!我只想做一些普度众生的事情!功名利禄真的与我是浮云了!”萧远山悠然地笑着,将意欢和万俟化及,带着进了自己的茅舍前!万俟化及看着茅舍四周,心生感慨,不免说道:“义父大人,果然是高人啊!我真想不到那日在雅国的朝堂之上,初见了义父大人,华服贵冠,又是那样的鞠躬尽瘁,尽心尽力,而此刻的义父大人,却是这样的淡然与山野,看起来和普通的百姓无二,真想不到,这是同一个人!”萧远山听了,浑不在意笑道:“化及,意欢的父亲还是皇帝呢,据我所知,现在还隐居在赵国一处僻静的地方呢,每天还做着各种杂事,我本来就以布衣百姓,现在不过是返璞归真而已!意欢,是不是啊!想必你们已经见过了他了吧!”
赵娉婷听了,便轻轻地点头,她笑道:“是啊,连我父皇都想开了,有义父你们这些楷模在先,弄得我和化及,都不想呆在了那皇帝和皇后的宝座之上了!我们也商量着哪一天归隐呢!”三人在院子前的石桌椅上坐了下来,萧远山听了赵娉婷的话,却又正色说道:“不,意欢,义父并不赞同你说的话!年轻人,还是有朝气的好!年轻的时候,要用儒家的精神对待自己和他人,等到了晚年时候,再去研究一下道家,用道家的精华来陶冶自己!年轻人,自当要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不然,人人都不思进取,也是不好的!”
听了义父这样说与,赵娉婷不禁莞尔一笑道:“那么……义父我要问你了,如今澹台建成一心要放弃皇位,只想和舒窈在一起,而舒窈的行为,也和归隐大同小异,他们都正值青春,这样做又算什么?难道也是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