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在御书房看奏折,一转眼就到了傍晚。刘忠忐忑的步入殿内,拱手问道,“皇上,时间晚了,晚膳可否还在雍和宫中……”他探寻的问道,目光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帝王的反应。
楚琰慵懒的依靠在身后软榻,凤眸中透着几丝邪魅,懒懒开口道,“刘忠,你这太监总管当得越发风光了,如今倒是来做朕的主了。这些年你没少收楚菀的钱财,朕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你记住,凡事别做的太过了,别触碰朕的底线。”
这世上,的确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无止境的退让,那除了那个人意外,他不可能在容忍第二个如此。
刘忠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知错了,还望皇上恕罪。”
楚琰淡撇了他一眼,随随回了句,“你起来吧,朕若是想要处置你,你现在也不会跪在这儿了。不过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多谢皇上宽恕。”刘忠战战兢兢的起身,退到了一侧。
楚琰端起手边茶盏,浅饮一口,指尖随意的翻动着面前书册。“刘忠,你跟随在朕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可知道这几年的时间内,朕为何要独宠祈妃吗?”
刘忠将身子压得极低,好半响,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因,因为瑶妃娘娘。”
楚琰冷魅一笑,“只说对了一半,朕这些年处处宠着她,一来是因为她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二来,她的性情的确与遥儿相似,淡漠如水,与世无争。但这两年来,她的所作所为哪儿还有遥儿半分的影子,等她耗尽了朕的耐心,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刘忠,你这次可是押错了宝。”
刘忠踉跄的跪倒,“皇上,老奴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老奴只以为祈妃是皇上喜欢的,才与她走的近了一些。是老奴愚蠢,请皇上宽恕。”
“好了,起来吧。你现在是越发的唠叨,烦的朕头疼。”楚琰缓缓起身,向外走去。“去景仁宫用膳吧,朕很久没去看看贤妃了。”
“是,老奴遵命。”刘忠跟随着楚琰快步走出御书房,并高喊道,“摆驾景仁宫。”
景仁宫中,灯火通明。这五年之间,楚琰一步步扶持楚菀上位,又从不冷落薛莹,无形中离间了二人之间的关系,让两者相互牵制,维持着后宫的宁和。
薛莹喜欢碧色,大多数裙衫都是水绿色的,倒是有些超凡脱俗的味道。她与他相对而坐,薛莹温婉低笑,细心的为楚琰布菜。桌上的菜色都是按楚琰的喜好,自然,芙蓉糕是每餐必不可少的,他并不吃,薛莹也不动筷,但它却是每餐必不可少的一道摆设。
“皇上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是为了选秀之事吗?”
楚琰一笑,唇角挑起一抹嘲弄,他向来不喜欢女人自以为是的过问他的事情。“选秀的事朕已经交给祈妃了,你从旁协助,朕不太想操心这些事。”
薛莹又是一笑,玩笑的开口,“选秀是为皇上充实后宫,选进来的女子自然要是皇上心仪之人才行。臣妾与菀妹妹可不敢为皇上做主。”
楚琰不以为意,“若是抽得出时间,朕会去看看。”
之后,又是相对无言,楚琰用过晚膳,便起驾离开了。薛莹站在门口,摇头失笑,但脸上难免带了几分落寞的神情。
“娘娘,您为何不留住皇上呢?”佩儿看似比薛莹还要惋惜。
薛莹苦笑,无奈开口。“又不是没有留过,但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又有哪一次将皇上留下过。”这五年之间楚琰进出景仁宫的时间并不少,但每一次用过膳后都会离开,从不留宿,无一例外。
久而久之,薛莹都已经习惯了。
选秀之事并不铺张,只是从一些官家女儿中选出几个何时的人选,说白了,便是一种变相的拉拢人心。楚菀与薛莹二人相携坐在主位之上,身前是百余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的身份显赫,而有点平平庸庸,但能否步入后宫,还要看她们的命数,而能否在这深宫中生存,就要看她们的手段了。
“臣妾参见祈贵妃,参见贤妃娘娘。”清脆的声音,宛如出谷黄莺。
“妹妹你看,年轻就是好,这些秀女就像春日里绽放的娇花一般,真是明艳动人呢。”薛莹手握青花瓷杯,小口的饮着杯中清茶。她们姐妹二人在宫中也算养尊处优,但宫中争斗不休,日子并非想象般那么好过,难免要容颜苍老憔悴。
“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所谓新人有热度,但旧人有厚度,皇上并非喜新厌旧之人。”楚菀淡声开口,目光随意扫过面前一排排的女子。对身后的太监说道,“让她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