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儿心中连连叹气,男子为倌,受到的歧视肯定比女子更甚,而男子与男子做那种事,在心理上怎么也接受不了吧?听说有些变态的客人还会搞性虐……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
她正视他的目光,让他看到她眼里的真诚,说,“我懂,我真的懂。”
“不,你不懂。”
“我懂。”
“你根本不懂,你知道什么?”他眼里有一些恼意,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划过痛苦的痕迹。
“我知道你受苦了……你的心苦,你的身体更苦……”她垂下眼睛,心情有些复杂,鼻子里的酸意让她说不下去了。
“但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你不绝望,就永远都有希望。”
“只要不绝望,就永远有希望?”他喃喃地重复道。
他突然眼睛一亮,“你真的很善良呢!也很聪明,很会安慰人。听你这么一说,我竟然不难过了呢……你长得也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我从小就没有朋友,不如,我们做朋友吧?”
能在春月楼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沐星儿兴奋不已,伸出手来道:“那,我们从今日起就是朋友了,。”
男子虽然不懂现代的握手之礼,却也下意识地捉住她的手道“”真开心,我终于有朋友了!”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总是小倌小倌这样叫着多难听。”沐星儿看见他开心,自己也感觉心中畅快了许多。
男子有些为难“这个,我们做这行的,身份比青楼女子还要下贱,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妈妈买我进了春月楼,大家就都叫我小倌。从来就没个名字。”
“你不下贱,大家不过都是为了生计活着而已,况且你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以后不可这般自轻自贱。不如不提你现在,只问你八岁之前,在家里你父母亲叫你什么呢,总得有个名字吧?”沐星儿偏头等他回答。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很久很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差点都要忘记了。你一提醒,我方想起,在家里时母亲叫我阿清,清水的清。”
“名字真是好听呢,那以后我就叫你阿清,我叫沐星儿,你可以唤我作星儿。”
阿清不知所措:“这,已经十几年没人叫过我名字了,我们小倌又哪里配有名字呢?我叫你星儿可以,可是你叫我阿清,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沐星儿见他还是这般没自信,微微嗔怪道:“我们是朋友啊,阿清,朋友之间怎么可以哪里有配不配之说。?再者说,别人看不起你,你自己一定要看得起自己,你不叫小倌,就叫阿清。同样都是人,是人就得有名字,记住了吗?”
阿清带着兴奋高声道:“是啊,是人就要有名字,好,以后你就叫我阿清好了。”
沐星儿感觉这个夜晚很温暧。终于可以展颜开心痛痛快快地笑了。
今晚的夜色格外浪漫,也将两个人的关系拉得越来越近,两人相谈甚欢。
沐星儿听说清儿还将自己得的小费什么的寄回家里,月月过的很是拮据,有时拿不出钱来,父母还会说些埋怨的话。她微微有些恼怒,“他们将你卖了,怎么还能让你养家糊口呢?”
对这样的父母真是无语,明明把儿子卖到了青楼倡馆,却还要靠他卖身体卖笑的血汗钱来过活,就想过要自立,甚至连弟弟娶媳妇,妹妹出嫁这样的事都找他要钱,沐星儿真是替他不值。
可是清儿说他是愿意的,反正他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要钱也没什么用了,不如都给了他们,还能帮助他们……就算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吧。
有了两个馒头垫底儿,沐星儿睡觉都比昨日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冰儿的贴身丫头小玉就过来找海棠,叮嘱她说从此再不要让沐星儿来前院倒恭桶。只指了海棠亲自去倒。
海棠心里纳闷,不知何处又得罪了春月楼的姑奶奶。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前院。沐星儿乐得一时清闲。
她却不知,此时的司徒南秀正提了两翁上等的女儿红悄悄来找白老板。白若怡感觉莫名其妙,他来春月楼不一头扎进欧阳冰儿房里厮混,倒是有些奇了。
“听说妈妈近日新得了位佳人,为何藏在后院不与见人,难怪我们这些怜香惜玉之人,还能吃了她不成?”司徒南秀将两翁女儿红重重放在桌上,就开始半真半假地试探白老板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