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注视了他们良久,眼神里又是惋惜又是愤怒。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对魏成刚兄弟俩说,你们原本就是社会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们有没有想过,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究竟是因为什么。魏成刚兄弟俩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说是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司徒接着说,人的一生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来过的,你能有多大的本事就能给自己创造多优越的条件,你可以赚很多钱但是也许你并不快乐,或许你一贫如洗但是你却知足常乐,人是活的,很多人都很自私,包括我在内,但是所谓的为自己谋私,不代表要有违天道的去伤害他人,而且这条路极其危险,你一旦踏入,若非无限循环的成功下去,否则就一定会遭到反噬。今天若是你们成功的续命,来日你们将会遇到比这更大的麻烦,到时候你就需要更厉害的师傅来替你化解危难,如此反复,谁能够保证一辈子都没有失手的时候?一旦失手,你们怎么自救?
魏成刚和魏成健都没有说话。司徒问魏成刚,上次带你师门的人来抓了你,本来我完全可以制住你,让你被薛家人发泄毒打,即便是当时你不死,你也一定会被抓起来坐牢,杀人是重罪,我是怎么对你的?我非但没有让司法部门来抓你,反倒劝诫薛家人给你一个自赎的机会,这才让你师门的人来带走了你,本来一是因为不便介入你的门派之事,毕竟贵派历来争议颇多,二是因为你因为师门技艺而闯祸,该当由师门的人来加以约束。盼你改过自新,却因此害得你半身不遂,于这一点来说,我对你是怀有歉意的。但是这不能成为你疯狂报复的理由,既然重新回归了生活,就该好好生活痛改前非,一味的去追逐那些邪门歪道,统统不会有好下场!
魏成刚微弱的问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上山来了的?司徒说,这两个小兄弟给我打过电话。我对魏成刚说,你们没收走我们的电话,还不是你自己害自己的表现。魏成刚叹气说,失算啦,本以为捆住双手也就没办法打电话,谁知道你们还是这么做了。是我低估你们了。我对魏成刚说,不是你低估了我们,而是因为我们求生的**比你的**更大,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而已。魏成刚问我,既然你都能够打电话,你为什么不直接报案让他们来控制现场?那样不是更有效吗?我冷笑着说,让他们来我要怎么说?说你伤害人命是为了给自己续命吗?就算警察真的相信我了,把咱们都带走调查,我是知道你的财力的,关不了你多长时间,你就会继续出来作乱。与其这样,我倒不如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魏成刚终于虚弱的笑着说,算来算去,还是把自己给算进去了,哈哈,哈哈...
我们听着他的苦笑,却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司徒告诉魏成刚兄弟俩,夏师傅给你们两分别续命的法事都其实早已开头,例如我的,就通过夏师傅下了两个小鬼看着我的元神,付强也因此摆下了七星大阵,而那个孩子也在不该自己出生的时间出生了,这一切都只是开始,因为咱们中途遭到破坏。有因无果,难道还会有好下场吗?接受现实吧,一切都怪你自己。
司徒所谓的“接受现实”,我猜想大概是在说,这事没别的办法了,即使不送你们去派出所,你们也很难有好下场。于是我问司徒,这两个人渣应该怎么处置。司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坏事从来都是人做的,你们干的坏事,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吧。
胡宗仁拉了拉我的衣袖,因为他大概认为司徒是要杀人灭口了。于是说打算如果司徒要动手的话,我们还得想法子拦下他,毕竟那是在杀人,尽管杀的人是个败类。不过司徒从包里拿出先前他来救我们的时候那块令牌,上面写着一道符印,介于一些特别原因,为了防止被滥用,在此就不加说明。他让我和胡宗仁抓住魏成刚和魏成健的身体,防止他们挣扎。他则用令牌在两人的额头上逆时针画圈,再把符面紧紧贴在两人的天灵盖上,接着念咒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令牌上按照符的字形用血画了个一样的,然后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拍在符咒上,这种震动让魏成刚和魏成健两人的头都跟着颤抖。随后他再度重复了一次咒文,咒文的意思我大概能够明白,就是求天地公断,惩戒不肖弟子的意思。随后他从魏成刚身上找到手机,问了魏成刚家里人的电话,然后打了过去,告知了对方所在的方位,然后我们解开魏成刚手上的绳子,把他们兄弟俩赶下了车。
司徒开着被撞坏的豪车,走在路上本来就很拉风,在丢下魏成刚兄弟俩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委顿在路边的台阶,魏成健抽动着肩膀哭泣着。不忍再看,于是转过头,其实是不忍自己即将对于他们产生的同情,他们这种人,不值得。
绕道回城的路上我问司徒,那道符到底能有什么用,为什么要放了他们。司徒每做一件事,几乎都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一直没有发问,只是照做。司徒说,自作孽不可活,命不久矣,等着看吧。然后他摇摇头说,可惜了,可惜了。
于是我不再说话,车开到四公里的位置的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是付韵妮打来的,虽然她终于有了消息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心里的紧张。于是我接起电话,在相互一声喂之后,我确信电话那头就是付韵妮本人。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打我的电话而不是打胡宗仁的。我问付韵妮,你上哪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电话也不接,还有,你到底把孩子抱到哪去了,那可是别人家的孩子!
付韵妮只传来淡淡的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