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就能自己好了七八成。
等她自己好了七八成,再用健脾扶元的药,才能管用。
情志病,就是心头的病,不能在她病因尚未解除的时候用药,否则永远无法起效。
“你......你已经让栋儿写信了?”景氏愕然。
“是啊。”凌青菀道,“我原想跟您商量的,可是大表嫂的病,不能再耽误了。况且,我有把握的,娘放心。”
景氏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娘,咱们等十五日再去姨母家,到时候我给大表嫂治病。”凌青菀笑道,“娘,石官人一病五千两,我治一个病,应该收多少钱?”
这话,惹得景氏大笑。
景氏轻轻捏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孩子,如今越发自作主张了,还浑身铜臭!好,娘看你这回如何收场!”
话是这么说,担心凌青菀无法收场,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担忧。
景氏居然相信凌青菀。
“铜臭怎么了,辛苦付出,就应该所有回报啊。”凌青菀笑道,“空做好人,旁人才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呢。娘,越是价格高,旁人越是趋之若鹜。”
无偿付出,不能赢来尊重,世人反而会觉得你不值钱;越是出价昂贵,外人越是信任你、尊重你。
所以,凌青菀觉得石庭的“天一阁”,迟早会开业的。
等他证实了自己的能力,他的天一阁生意会非常好,虽然他的价格乃天下郎中之最高。
景氏则难以置信凌青菀能说出这番话,还甚有道理,她又轻轻捏了捏凌青菀的小脸,笑道:“这一病,倒通透聪慧了。”
凌青菀笑起来。
一夜安睡。
夜里仍是大风呼啸,似呜咽、如低泣,有点阴森恐怖。凌青菀不由自主往母亲怀里钻。
她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突然换了布景,不再是阴沉冰凉、昏暗幽冥的地方,而是春暖花开。
一株高大的杏树,枝头堆满了粉嫩新蕊,暖风缱绻,落英缤纷。粉红色的晶莹花瓣,落满了女孩子的肩头。
一大一小的声影,在树下挡千秋。
大些的姑娘推送着千秋飞起,坐在秋千上的小姑娘,摆着小腿儿,笑声似阳光铺满,她嫩黄色的衣裙迎风起舞,如彩蝶蹁跹。
小姑娘的洁白脸颊,比初绽的杏蕊还要娇嫩细腻。她眼眸清湛,笑声如铃。
“姐姐,姐姐......”
小姑娘甜甜喊着。
“玉儿,你慢点。”大些的姑娘回答着。她的声音很轻盈,一如她的心情。
春日的骄阳,从婆娑摇曳的枝头照进来,温暖明媚。
她们俩心情都极好,满地的笑声,犹如那落下的花瓣。花瓣铺满了地面,似锦缎华丽奢靡。
“姐姐......”
“玉儿......”
凌青菀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只记得这两个声音,一大一小。她心情舒畅,精神极好。
故而,她坐了起来。
天色已经大亮,温暖金黄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轻尘在光束里起舞。
“原来,她叫玉儿。”凌青菀终于知道那个绝望又凄厉喊她姐姐的人,叫玉儿。
玉儿。
凌青菀不记得到底谁是玉儿,也不知道她后来发生什么事。
独自坐了一会儿,凌青菀掀起床幔,准备下床。她想喊丫鬟过来服侍,却见里屋空空无一人。
凌青菀有点吃惊。
母亲的里卧,平常总有丫鬟的。
凌青菀留了份心,当即没有出声,脚步轻盈下了床。
她慢慢靠近梢间。
果然,她听到了一点声音。
母亲和大哥在梢间说话。
每每大哥来找母亲说话的时候,母亲都会把丫鬟们全部遣散,两人神神秘秘的。
凌青菀有点好奇,他们到底再说什么。
故而,她轻轻往梢间那边靠过去。
“......我要接她回来,她已经受了够多的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的孽!”凌青菀听到母亲的哭声。
她微微怔了怔。
哪个她?
什么苦?
凌青菀微讶。
接着,她又听到了大哥的声音:“娘,您别太伤心了。您还有菀儿呢,您想想菀儿......”
凌青菀脸色骤变。
她想到上次自己还在病重,隐约问母亲,妹妹呢,母亲吓得把药碗跌了......
难道,并不是荒诞的梦?
他们家真的还有隐情吗?
她真的有个妹妹吗?
她的妹妹,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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