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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特瑞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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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直奔发出危险信号的特瑞西而去。树枝飞快的后退,哈利在狭窄的树枝间隙见穿梭。

不一会儿,他已经能远远地听到前方巨大的声响。树木不断被压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在树林间打斗,不时还夹杂着一种包含愤怒的可怖嘶吼。

哈利进一步加快速递,很快,他前面出现了大片压倒的灌木、撕裂的树干,地上还有很多深深地划痕和坑洞,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然后他闻到一股恶心腥臭,腥臭来源于他前方的一棵大树。树干上有一大片黏糊糊的绿色液体在慢慢滴落,哈利仔细打量后辨认出,那是一只被压扁在树上的大蜘蛛。让人恶心地动物内脏喷溅在那附近的树枝上,还有几根光秃秃的蜘蛛腿挂在树梢,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哈利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他立刻绕开这个恶心的凶案现场,继续向前追。透过隐隐绰绰的树林,哈利看到一个起码有二十英尺长的巨大黑影。哈利的第一反应是大蛇。大蛇正在痛苦地嘶吼着、翻滚着向前爬行,一路压倒树林,不少大树被它甩动的可怕的大尾巴抽翻,连根而起倒在地上。

哈利立刻追上去,同时暗数着他能用上的魔咒——魔法生物活久了都会有魔法抗性,他估摸着这条毒蛇个头,寻常咒语恐怕对它是无效的。

等他再靠近一些,突然毒蛇支起上半身,朝天痛苦地嘶吼。哈利疾步上前,攀上一棵大树的顶端,这才看见毒蛇的全貌。它足有五十多英尺长,光是扬起上半身就有二十几英尺。头的后方还有一圈骨棘,随着怒号,骨棘像伞状撑开,像张开嘴的恶魔,尤为可怖。一只蜘蛛的巨螯正插在它的右眼里,这只眼已经瞎了,黑血顺着骨棘往下流。

而它这次痛苦的根源是它的左眼——特瑞西正骑在他的头上,他死闭着双眼,一手攀着骨棘,一手插在它的左眼里胡乱搅动。蛇怪狂乱的挣扎,在它疯狂地甩动下,特瑞西终于撑不住被甩开。

哈利看见他已经无力给自己施加咒语,整个人抛物线一样坠入树林,没入灌木丛看不见了。

巨蛇嘶吼着原地打滚,它已经两眼全瞎了,只能拼命用尾巴抽击着四周的树木,用身体撞击挡住它地障碍物,跌跌转转在原地兜圈。哈利小心地绕开它的行动范围,往特瑞西坠落的方向潜过去。

他本以为特瑞西已经动不了了,谁知穿过一片树林,特瑞西正闭着眼睛站在灌木丛里,手里的魔杖指着蛇怪的方向,杖尖微微闪着幽光,随时可以发射咒语。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划伤,从嘴角拉倒额角,血正在汩汩地往下流,上半身的衣服也几乎全被血浸透,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口。

哈利站起来准备出声和特瑞西打招呼,突然,他衣服的后摆被树枝挂了一下,发出一点撕扯的声音。不待哈利反应,特瑞西右手一甩,一道蓝光射过来。

哈利连忙从树上一跃而下,魔咒立刻击中他刚刚落脚的地方,整棵树瞬间被冰冻。第二道魔咒接踵而至,粉碎咒击中被冰封的大树,十几米高的巨大榕树瞬间化为细碎的粉尘,冰渣合着木屑随风撒了一地。

特瑞西似乎知道自己没有击中,他微微侧头倾听,然后立刻重新锁定了哈利的方位。哈利来不及发声,他的魔杖已经转向,咒语再次出手。

“是我!”哈利高声喊着同时打滚避开。

第二道改良冰冻咒更加霸道,蓝光从哈利落脚的地方横扫了十几米。所过之处,草木都变成了幽蓝的死物,微风一吹立刻化为粉尘——这不是把物体周围的水气冻结起来,而是直接从内部把构成它们的纤维组织的水分固化了。哈利额角浸出一片冷汗,要不是他躲得及时,现在他已经去见梅林了。

“哈利,快闭上眼睛!”特瑞西依旧闭着眼,但迅速转开了魔杖,重新回到戒备状态。他微微垂着手腕,偏头细听周围的动静,同时补充道,“蛇怪在附近,不知道有没有被我搞瞎。”

“已经瞎了!”哈利冲他吼。

特瑞西这才睁开眼睛,一手掏出止血剂往自己脸上抖,一边问:“你怎么也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快跑吗?”

“我——”哈利刚往他迈了一步,只见特瑞西一手甩掉止血剂,一个无声咒把他浮在空中。

然后蛇怪的牙齿擦着哈利的脚尖咬过,蛇头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挣扎着往特瑞西游过去。

特瑞西给自己一个轻身咒,两三下跃到树上,和蛇怪开始兜圈子。即使瞎了眼,蛇怪靠着它的巨大的体型依旧破坏力巨大。特瑞西在树梢一落脚,蛇怪立刻一尾巴把树木抽倒,特瑞西不得不被它追得疲于奔命。

哈利缀在蛇怪身后,试着向它发射咒语,都不起效。几个火焰咒都被弹了回来,差点没伤着他自己。蛇怪也不转向攻击哈利,它好像是认准了特瑞西才是害它瞎了眼睛的凶手,一直对他紧追不舍。

“哈利,蛇佬腔!”特瑞西高喊道。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蛇佬腔,可以控制蛇怪的。他琢磨了一下,对着蛇怪高喊:“停下!快停下!”

“见鬼了,你说的是英文!”特瑞西回头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哈利挠挠头,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想象自己在和蛇对话,然后他重新对着蛇怪高喊:“停止!”

哈利知道这次他说的是蛇语了,因为他听见蛇怪嘶吼地回答他:“杀、杀、杀——”

“停下,不许杀人!”

“杀——”

“停止、停止、停止!”哈利吼得喉咙都要哑了,最终无力地对特瑞西喊道,“这只蛇怪疯了,他不听我的!”

“你在说什么?”特瑞西停住脚步,一手抱住树干喘气,同时大声对哈利吼,“对着我说英文,我不会蛇语!”他话音未落,蛇怪又一尾巴扫过来。他躲闪不及,被抽到左肩,横飞出去。撞断两根树枝后,特瑞西一手拉住一根树藤,勉强停住。但蛇怪又立刻如影随形地游过去,一口咬下。

哈利连忙甩过去一打漂浮咒,帮特瑞西跳过这一劫。特瑞西也重新回到树干上,继续和蛇怪周旋。

“这样下去不行。”特瑞西的汗水把头发都打湿完了,“哈利,你的变形术练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哈利大声回答。他跟在蛇怪和特瑞西身后,蛇佬腔、魔法,在蛇怪身上都不起作用,他颇有点无计可施。现在特瑞西一提醒,他立刻挥挥魔杖。那些被蛇怪撞翻的树都重新站了起来,它们的根变成了会移动的脚,树枝变成勾缠的巨手,一拥而上,按住蛇怪的身体。

蛇怪的行动果然受限,它被密密麻麻的枝干压在下面。虽然它尾巴的抽击可以将树木击得粉碎,但是哈利源源不断地用变形术做出树巨人,将它牢牢捆住。

特瑞西这时候才一屁股坐在树枝上,手撑着树干大口喘气,对哈利挥挥手道:“你顶一会儿,我不行了。”说完,他掏出醒神剂一口喝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哈利边说,手上一刻不敢停的施展着变形术。兴奋药剂的效用渐渐消失,哈利觉得他的魔力快要枯竭了。但是只要手下稍稍一缓,蛇怪就击碎了捆住它的枝条,露出一个头来,吓得哈利连挥几下魔咒,变出更多树巨人,将它按下去。

“我也不行了,给我点兴奋药剂。”哈利对特瑞西说。

“我的用完了。”特瑞西勉强站起来,“我想想。”他跃下树梢,站在受困的蛇怪旁边,端详一阵,道,“蛇怪的弱点是眼睛和口鼻。哈利,你能捆住它的嘴,把它的头露出来吗?”

“我试试。”哈利觉得全身火辣辣地痛,从皮肤到骨缝,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抗议他过度的透支自己的魔力。他咬紧牙关,对着他的树巨人们挥挥魔杖。

蛇怪的头从层层的树枝里露出来,然后无数枝条向它伸去,捆住他的嘴。但每次蛇怪使劲一张嘴,枝条就啪啪地纷纷断开。哈利只能源源不断的变形出新的枝条去捆它,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他怀疑自己撑不了几分钟了。

“快点,特瑞。”哈利沙哑地说。

特瑞西拿着魔杖走进蛇怪的头。树枝不断被挣断,蛇怪的嘴偶尔张开一点,发出嘶哑地怒号,随即又被更多的枝条捆回去。特瑞西看准时机,一跃而上,再次骑在蛇怪头上。这下,蛇怪前所未有地疯狂扭动起来,哈利几乎制不住它了,树枝纷纷裂开。好在特瑞西也不含糊,他将魔杖一把□蛇怪的鼻孔,连着念了一打昏迷咒: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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