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垂头丧气的温德走出宿舍区,骑上一辆小自行车,左拐右拐,穿过那些学院地图上用刺目鲜红标注的区域,悠然自得的从一些气息比给雯达等人造成很大麻烦的熔纹火魔还要强大十倍百倍的魔物面前穿过。
那些被镌刻着复杂咒文的锁链束缚着,躯体如山丘的魔物仿佛没有看见这辆普通的小自行车和车上的普通少年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好啊,拜伦。”
“波顿,今天气色也很好呢!”
他不时微笑着对那些魔物打招呼,由于就算是骑自行车也觉得这条路也很长,温德就找到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给这些魔物都起了名字。
不过他可不敢从自行车上下来,有次他得意忘形,结果摔了一跤,身体离开了自行车,结果所有魔物齐齐的睁开眼,成百上千的复眼死死的盯住他。
温德屁滚尿流爬上车,身边立刻溅起一道道刺目的灼烧痕迹,合金地面都因此发红,一圈足以将一百个他震碎的能量激波扫过,幸好都被这辆不起眼的小自行车挡住了。
原来那些魔物发不现他只是因为这辆神奇的自行车。
握着自行车把手,温德带着一种天下无敌的气势转过一片柿子树林。天气入秋,树上结出许多青色的小柿子,等到深秋估计就能吃了,他天天眼馋着,准备等熟的那天全摘下来,给雯达送一部分,剩下自己吃,吃不掉的全晒成柿饼子。
林中有一栋小楼,红色的砖头,青色的爬山虎。
门口是一圈白色的木围栏,里面种了很多移植过来的野蔷薇。
威弗列德穿着厚实的白色棉布袍,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坐在壁炉前烤火,他用一个小铁钵装满栗子吊在炉火上烤,一边喝着掺花生酱的牛奶,十分惬意的样子。
推门就闻到了花生牛奶和烤栗子味道的温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校长的身边,出奇的没有从火堆里捡栗子吃,神情十分沮丧。
“怎么了温德?这几天的校园生活很不适应吗?”老校长温和的问他。
温德哭丧着脸,把昨天晚上的经历讲了,特别是那几个数额巨大的数字,让他深受刺激。
“才是新生……嗯,非常强,很强,”威弗列德戴上金边眼镜,透过眼镜的上方看了温德一眼,用了五个字形容雯达等人,“他们是人类下一代终端武器的雏形,不出意外,在上一代强者老去就会由他们接班,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不是特别弱……”温德低下眼睑,似乎更沮丧了,一群这样的猛人聚集在雯达身边,那么岂不是再也不需要自己了?那么自己过去的骑士扈从宣誓岂不是很可笑?
“你和他们不一样。顶尖强者有两种,一种有着大范围的破坏力,他们单人就能扫清一整个魔物军团,但是对于同样强大的魔物首领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因为他们的灵力量很大,但是强度相应就欠缺一些,无法进行高强度焦点破击。另一种强者没有能进行大范围打击的灵力当量或是血脉天赋,但是爆发出的惊天一击却能突破比自己更强大的魔物防御,造成致命伤害,”威弗列德从墙壁上取下一柄长剑和一柄匕首,并列摆放在桌上,剑刃的寒光晃着温德的眼睛,“这两种强者一种是剑,一种是匕首。你没有成为剑的天分,但是匕首却很适合你。”
“老师我明白了。”温德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坚毅,他鞠了一躬表示感激,接着便转身离开。
“我会成为一柄天下最锋利的匕首,为吾王而战。”他忽然有了一个单纯又充满热血的愿望。
在温德走后不久,喝着温热花生奶,手里把玩一个榛子的中央灵术学院校长威弗列德忽然神情一肃。
四周垂下一道道黑色的丝缕,渐渐的占据了整个视野,将所有的光线都挡在外面。
他陷入一片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威弗列德并没有惊慌,好像习以为常一样,穿上一件紫色的华贵托加,整了整自己的长胡子。
托加的紫色接近于黑,这名为推罗紫的染料是顶级强者穿过西方的重重荒野,在传说中包裹世界的海洋中捕捉一种神奇的贝类,再从贝壳里提取的。
推罗紫染出的衣服不仅带有最尊贵的深紫,还有一种特殊的古木芬芳,并且万年也不会褪色。
穿着这件样式古朴,推罗紫染成的托加袍后,黑暗中亮起两道光。
一道光照亮了六把箱式底座高背椅围成的圆桌。
桌面和椅子的材质都是表面光亮的深黑石材,上面雕刻着大幅的神话传说,几乎都是关于人类的,有国王的荣光,英雄斩杀魔物的事迹,传奇的爱情故事,学者成群的聚会等等。
六把高背椅上围坐着六个穿着和威弗列德一样的深紫托加的老者,他们低着头,双手平放在桌上,身上也并无装饰,但是每一个的气息都如狱如海,连在一起就如同永远让人仰视的夜空!
但威弗列德却不在这些人之列。
另一道亮光照亮了一排圆形剧场一样的座位,一共二十四个身穿托加的人,有老有少,但每一个气息都强大无比,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