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南宫太妃宫里的管事徐公公出事以后,司礼监就和大内侍卫们铆上了,彼此总是互相看不顺眼,瞅准一切机会打压对方,戴逸身为四品首领太监,又兼着东厂的差事,是魏忠贤的重要助手,现在负责内库的管理工作,权责相当重大,所以不免多了些傲气和戾气,这回听到有人敢在他的名讳前冠以狗屁二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的质问起来。
大内侍卫们才不甩他呢,由镇武侯在这里,还能容得下他一个阉奴呈威风,众人抱着膀子冷眼看着戴逸,等着看他的笑话,刘子光心中烦躁,没心情也没时间训斥戴逸,只是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口谕,开库房取五十万两银锭,你赶紧拿钥匙开门。”
戴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赔笑道:“原来是侯爷啊,不是小的不愿意交钥匙,只是这动用内帑的事情太大,只有口谕是不行的,必须有皇上的手谕和魏公公的亲自陪同才行,侯爷也是经常在宫里行走的人,自然懂得宫里的规矩,想必是不会为难咱们这些下人的。”
“戴逸,你怀疑本侯假传圣旨么?你胆子还真不小,抗旨不遵的罪名你担的起吗?来人,给我拿下!”刘子光根本不给戴逸面子,爆发雷霆之怒,让侍卫将戴逸捆了,这才询问库房钥匙的下落。
戴逸万没想到刘子光如此跋扈,一言不合就要拿人,他两条胳膊被侍卫拧得老高,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讨饶道:“侯爷饶命,小的这就拿钥匙。”说着话猛使眼色给那个小太监,小太监会意,悄悄往后退缩,最终溜出了院子。
戴逸从柜子里取出库房的钥匙,带着刘子光等人去往储藏金银的广惠库,钥匙很多,都穿在一个巨大的铁环上,如同牢房的钥匙串,戴逸慢吞吞的走着,又惹得刘子光一阵气恼,一努嘴。立刻有侍卫上前踢了戴逸一脚:“磨蹭什么,快走!”
戴逸拎着钥匙,哭丧着脸一把把地试着手上的钥匙,可是就是找不到那把开广惠库的钥匙了,正开着呢,那厢魏忠贤带着一群东厂番子过来了,看见刘子光在这。魏忠贤立刻洋溢着笑容一溜小跑过来,拉着刘子光的手道:“侯爷,老日子没见了,可想死咱家了。”
“魏公公别来无恙?本侯奉皇命取广惠库的银子,还请公公协助。”刘子光和魏忠贤一直以来还都是以礼相待的,这会也不会因为戴逸的不配合而甩脸子给魏忠贤看。
“戴逸,你磨蹭什么,赶紧给侯爷开门啊!还有那谁,赶紧准备推车,广惠库都是大锭子,重的很。别累着侍卫老爷们。还有那小谁,一点眼色没有,那么毒的太阳不知道给侯爷办把椅子在阴凉处,再泡壶好茶伺候着,你们这帮杀千刀的贱奴才,回头我才收拾你们呢。”魏忠贤非常配合,吆五喝六的让手下干这干那。
“别忙了,本侯还有要紧公务,赶紧把这铁门打开。”刘子光说。
戴逸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拿着钥匙的手也在发抖,开了半天还是没能开开,终于有一把钥匙**了锁眼,可是拧了两下每转动,铁锁长期不用已经锈死了。戴逸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用力一掰,卡啪一声,钥匙断在了锁头里面。
“你这奴才!好好的钥匙别断了,这让侯爷怎门开门搬银子!”魏忠贤怒道,转脸又对刘子光笑道:“侯爷莫急,这广惠库的铁门是有点难开,不如这样吧,您老先回去,等着帮奴才把锁弄好了再把银子给您送过去,绝对晚不了您的用场?您看怎么样。”
魏忠贤笑盈盈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可是戴逸的后背已经湿了,刘子光顿生疑窦,难道这广惠库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不劳烦魏公公了,让人把锁砸开便是。”
“这万万不可,广惠库的铁门不同寻常,锁头是铸在门上的,根本砸不开,再说了,这毕竟是皇家内库,抡着大铁锤咋的砰砰响多不好啊,还是找个锁匠慢慢开吧。”魏忠贤劝道。
“无妨”刘子光跨过去,抓住锁头两手用力,竟然将锈迹斑斑的大锁活生生的掰断了,霎那间戴逸的脸色变得惨白,魏忠贤的眉宇间也显现出一丝不安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