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楚伟奇的反对,宁容皓带楚欣怡去宁家见父母的计划取消了。
宁国恩听闻此信儿,周六上午一忙完工作就直接赶往楚家。
虚头巴脑一概省去,一进门,他就冲着孤零零坐在沙发上悼念雀梅的楚伟奇质问道:“老首长,这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儿子!”楚伟奇已经对着盆景看了两个小时了,可怎么看都觉得原来的造型是最好的。
“我儿子怎么了?”宁国恩觉得自家的大儿子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怎么就不被楚伟奇看好呢?
楚伟奇抚摸着雀梅的断枝,心疼地说道:“就是因为他,我才失了手,一剪子就把我养得最久的盆栽给毁了。”
“盆栽?什么盆栽?”宁国恩到这时才注意到楚伟奇面前残缺的雀梅盆景,眉头一皱,“老首长,你别在这儿浑搅,我说的是您为什么不同意我儿子和您孙女的婚事。我儿子要人品有人品、要学识有学识,这样的好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您倒说来我听听,他到底哪一点入不了您老的法眼?”
原来是说这个,楚伟奇一挥大手,坚持反对:“我就是不同意!”
“这不是封建社会,两个孩子都已经领了证了,您的意见起不了?一?本?读?小说 ...根本性的作用,我现在就把欣怡叫出来,问问她心里是什么意思。只要孩子愿意,您就管不着。”说话间,宁国恩转身就走向楼梯口。
“你省省力气吧,因为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跟我说话,她奶奶怕她憋屈坏了,领着她出去散心了。”楚伟奇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临走还把大白也带走了。”
“不理您就对了!”宁国恩一拍巴掌,就差叫好了,“您还是军人呢,居然干涉子女婚姻,违背婚姻法中‘婚姻自由’的精神。”
楚伟奇一听就火了,他指着宁国恩为自己辩解道:“哎——我说宁国恩,你别不识好赖人儿,我为啥反对?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儿子……”
“老首长,您这叫强词夺理、嫁祸于人。”宁国恩摆出一副“要真是这样我还不领情了”的表情。
楚伟奇的手指向沙发,正色命令道:“宁国恩同志,你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过来,坐下。”
宁国恩条件反射地向沙发走了过去,直到坐下来才回过神来,觉得不应该这么老老实实地听话,在某种意义上说,楚伟奇现在是敌人。
楚伟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道:“我进手术室之前和你想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宁国恩点了点头,在那种情况下楚伟奇说的话他怎么可能忘了。
“那些话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起过?”楚伟奇继续问道。
“没有。”宁国恩摇了摇头,拍着胸脯做出保证,“我对别人一个字儿都没提过。”
“这就是了,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反对他们两个结婚。”楚伟奇一想到被宁容皓先斩后奏,这心里就不舒服,“你说我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你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既然早知道你儿子的心思,为什么不阻止?”
“奇了怪了,我干嘛要阻止?”宁国恩双手一摊,只有在楚伟奇面前,他才会像个普通人,行为举止也不用顾虑自己现在的身份。
楚伟奇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说道:“因为除了我们老两口,就你知道欣怡不是我们亲生孙女。”
看来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因为这个。宁国恩安下心来,他知道楚伟奇并不是不喜欢自家的儿子,而是考虑到楚欣怡的身世。
这样想着,宁国恩反问道:“那我问问老首长,您和郑老师对欣怡,和亲生孙女有区别吗?”
楚伟奇连忙摇头否认:“当然没有,欣怡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亲生的孙女。”
就等你这句话了,宁国恩一拍手,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不就得了,既然您们二老是这样的想法,那我自然也把她当成楚家的嫡亲孙女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嘛。”
“那怎么一样?我们老两口已经退休了,与你和你儿子的立场不一样。你都没问过我们是怎么收养的欣怡,怎么就敢放心地让你儿子娶回家呢。”说到这儿,楚伟奇话锋一转,又为楚欣怡辩解道:“当然,我这么说,可不是说我们家欣怡不好啊。”
“老首长,我看人,向来只看这个人的自身,我就是觉得欣怡这孩子人好,家世什么的我从来没考虑过。打个比方,如果欣怡现在不是您们二老的孙女,她就是……”宁国恩顿了顿,考虑了一下措词,才继续说道:“出生在一个边缘家庭,只要她还像现在这么自强、懂事、孝顺、真诚,那我一样会同意我儿子娶她。”
听到这些话,楚伟奇沉默了下来,或许是自己太多虑了,只是,他听不到宁国恩这番话,说什么都放不下心。
宁国恩见楚伟奇不再说话,就知道这门亲事已经没问题了,不过,他的话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就问道:“老首长愿不愿意把欣怡真正的身世告诉我啊?”
“这个嘛……我得问过你郑老师,上次我把欣怡并非我们亲生孙女的事儿说出来,也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我怕自己要是挺不过来,将来要是有什么事,就没有人能为这孩子出头了。更何况你郑老师年纪大了,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护她。所以,我才会临危托孤,这是为了给欣怡找个依靠。”楚伟奇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万一哪天被八卦杂志挖出她的身世,让她受了委屈,就寄望你伸手帮这孩子一把。因为在我们心里,她就是我们的亲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