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房子怎么这么破?”沐灵韵看着破败的牧苏节度府,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师叔,你不说你升官了吗?这房子还没你在丰陵的大呢!还破破烂烂的。”
林羽此刻也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的官邸,牧苏节度使在品级上比西原府尹还高半级呢,怎么住的房子又破又小。他哪里知道牧苏节度使要不比府尹高半级,哪有人肯来这当官。
听说林羽要来接任节度使一职,前任节度使早早就收拾行囊跑掉了,留了个老仆人守着印信等物和林羽交接,等交接完毕,这个仆人也马上离开了,片刻都没有停留。
林羽让墨韵痕领着一营兵马先行接管牧苏城的防务,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押着一大堆辎重小心翼翼地前往牧苏,他几乎带上了风陵旅存在丰陵的全部家当,由不得他不谨慎。
风餐露宿地赶了快一个月来到牧苏,眼见牧苏还在自己人手里,林羽的心也放下了一半,一路上他是生怕自己赶到牧苏迎接自己的是北齐军。
劳累了一路,林羽正想去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曾想官邸如此破败,他在牧苏驻防过三年,印象中节度府虽然谈不上奢华,但也没这么破啊。
“主公,你来了。”因为诸事缠身,墨韵痕没有再第一时间赶/一/本/读/小说 .去迎接林羽,等忙完了公务,他才匆匆赶来。
“这个节度府是不是有点太破了,我以前来的时候没感觉有这么差啊。节度使好歹是一方大员,就算手上没权也不能住得这么丢份吧?”林羽指着节度府向墨韵痕问道。
“这个,主公借一步说话。”墨韵痕放低了声音,把林羽拉到一边,“前任节度使没等您来交接就提前跑了,只留个仆人看门,牧苏城内许多百姓趁着夜色就把节度府偷个精光了,下手慢的没捞着东西,就把砖瓦门窗等建材给拆下来拿走了。”
林羽听完墨韵痕的话,真是气得火冒三丈,就算是没人看守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公家的东西吧,家徒四壁好歹还有个壁呢,你把门窗都拆了,这连壁都没了。
“召集队伍,让士兵们挨家挨户把节度府的东西给我拿回来,但凡有偷窃行为的,按赃物的价值以户为单位实施鞭刑,一两银子一鞭,在节度府前的广场当众执行。”林羽咬牙切齿地对岳云下达了命令,末了还加上一句抓捕的时候千万不可手软担心伤亡。
“主公,牧苏人只是教化未开,这……”墨韵痕觉得林羽有些反应过激了,他们来这还有赖于当地的民众,要把他们都激怒了那就不好办了。
林羽却一摆手堵住了墨韵痕要说出口的话,他知道墨韵痕的意思,他也不是要激怒牧苏人,这牧苏城内汉人不少,有许多牧苏人也是汉人假扮的,偷东西也没少他们的份。
在牧苏待过三年的林羽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教化的问题才使得百姓敢于动官府的财产,而是因为这里长期实行的是松散管理,百姓们久而久之对官府、律法、刑罚等东西没了感觉,官府在百姓心中也没有威严一说。他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地全场搜查,就是为了重新树立官府的威严,而对于这个长期缺乏律法的地方,武力是立威的最好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内牧苏城内都能听到节度府前广场上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行刑的都是军中的老手,下手极有分寸,既不会伤到受刑人的筋骨,又让人几天下不了床。
风陵旅的搜查进行的非常仔细,也非常慢,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林羽经常能在节度府四周发现丢掉的家俱、门窗、山石等物,最后连节度府的晾衣杆都还回来了,林羽才终止了这次全场大搜查,这也让牧苏的百姓们心里松了口气。
“先生,北齐军打到哪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去默啜借兵了?”林羽现在心情不错,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感觉。
“荣卫军在逐步后退,很快就要让出半个青州了,北齐军据说还在增兵,等他们稳定了局势,筹备好了粮草,打牧苏的日子也就快了。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急着去借兵。”
墨韵痕掏出了几份图纸,递给林羽,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去默啜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给牧苏旅建设营房,借来的默啜军也要住的地方。还有粮草,万一借不到兵马,我们还要做好长久斗争的打算,我在牧苏城、山林中选了几个地方建设仓库,即使丢了牧苏城,我们也可以退进山里打游击去。”
林羽张了张口,想说死都要守住牧苏城,可看到墨韵痕眼中满是疲惫之色,知道他这些天来累坏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林羽有些惭愧,他把太多都担子都压到了墨韵痕身上,自己甩手当起了大领导,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官位。
墨韵痕根本就没看到林羽的表情,他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方案,最后他把文书一拢放到一边,手往外一指,说道:“此番建设需要耗费不少钱粮,这不是我们风陵旅可以吃得消的。幸好我们的义举感动了不少富商,有人愿意赞助我们一笔军费。”
说着墨韵痕双手一拍,从外面闻声走进一位商人打扮的男子,他步履沉稳,双眸隐有精光,一对八字须加上消瘦的脸颊显得整个人极为精明强干。
“主公,这位是西北有名的富商朱天兆,他愿意资助我们分担牧苏旅的军费。”
林羽冷冷地打量这眼前这位有名的商人,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根本不相信对方会平白无故出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