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你今年便要满三十岁了吧?”林羽不说事情,反倒先问起了谢子衿的年龄。
谢子衿有些奇怪,但仍老实回答道:“不错。”
“唉,我离三十也不远了,人常言三十而立,我非但没有成家立业,还搞得一身的烂摊子。”林羽感慨了一下,随后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谢子衿,“我前些日子太忙,这里有封神剑门写来的信,掌门师兄给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想让你回山门成亲,你这便收拾收拾带灵韵回去吧。”
“不成。”谢子衿急道,“如今师叔这里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日后世人岂不说我没有义气,我不走。”
“放肆,这里岂能由你说了算。”林羽突然变得勃然大怒起来,谢子衿不敢再说话,只是别过脸,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林羽自个生了半天气,突然“唉”了一声,把语气放缓下来,心平气和地跟谢子衿说道:“子衿,你想想,灵韵年纪不小了吧,你拖着没事,但你不能耗费人家的青春啊。”
听了林羽的话,谢子衿也稍微服软了一些,他低着头说道:“那这里怎么办,我和师妹走了,谁来负责牧苏的治安,谁来保护采薇姑娘?”
林羽一听谢子衿的话就知道其心中其实已经答应回神剑门了,便爽快地说道:“你还怕没有人能接替你吗,让你副手母师偃接替你。至于采薇嘛,她跟你们一起去蓬山,代表我出席你的婚礼,也算师叔对你的一番祝福吧。我已经备好了一份彩礼,这有一封我写给秦翦的信,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他不会为难你的。”
谢子衿跟随林羽日久,一直深得林羽的信任与栽培,如今离开很可能便再无回来的希望了,他显得有些激动,跪下向林羽行了晚辈之礼才含泪而去。
一旁的墨韵痕看着林羽二人一直没有作声,等到谢子衿离开了才发问:“主公,你让子衿离开是不是担心采薇姑娘的安全。”
“有一点吧,也不全是。”林羽坐了下来,刚才的离别显然让他也有点伤感,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我好歹也是神剑门的人,也要为神剑门想着一点。谢子衿本来就是作为下一届掌门来培养的,我带他出来,不过是为了进一步锻炼他,如今没有必要再留着他了。”
说到这里,林羽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他向墨韵痕问道:“先生,方才说话的时候你拉我一把,是什么意思?”
“主公,闻歌有些话,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现在四下无人,我便替他说了。”墨韵痕在林羽身边坐下,缓缓说道:“闻歌不让袁焕带着四旅人马过来,是有道理的。现今的牧苏军,也不过三旅人马,其中只有风陵旅和牧苏旅算得上主公的铁杆,共计九千四百二十三人。不知主公以为学生说得对不对?”
林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那学生便接着说。且说来投的四旅人马,角木旅向来是袁家的铁杆,也是西北军中战力最强的,袁氏一直牢牢把握在手里。另外三旅旅管,袁方是沐公的侄子,袁焕的叔叔,他们是一家人,王成、李尚本是袁家的家将,这四旅人马分明就是袁家的私军嘛。袁家有四旅人马,而我军却只有两旅人马,如果闻歌让袁焕进驻牧苏,那便是客强主弱,这牧苏往后是谁说了算呢?”
林羽拍案而起,怒道:“你别信口雌黄,袁焕与我情如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他。小焕对我断然没有恶意的。”
对着盛怒的林羽,墨韵痕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坐在原位表情平静地说道:“他是没有,可袁家未必没有。沐公虽然隐居海外,可袁家还留下了袁牧春做他们的代理人,而当袁沐春去世之后,他们便派了袁焕来接任。可以说袁家虽身在海外,可心依然留在荣汉,难保他们下边人没有异心,即使袁焕对您没有恶意,但您能保证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吗?”
林羽半晌无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虽然他未出声,但墨韵痕能看出自己那番话林羽多半还是听进去了。
“主公,我有一计,可以应对袁家。”墨韵痕趁热打铁向林羽推销自己的战略安排,林羽也不出声表态,他便说了下去。
“主公,我们可以借口牧苏地小粮少,养不活这诸多军队,让袁焕引着这四旅人马去打丰陵,秦翦投靠蜀王正给了我们出兵的理由。丰陵并不是坚城,秦翦不会是袁焕的对手,拿下丰陵之后,让袁焕替我们守着便是。”
林羽摇了摇头,拒绝道:“这算什么好计策?你这般拿人当枪使,只怕寒了别人的心,到最后人投了别处。”
“我倒不这么看。”墨韵痕在桌上蘸着茶水画了个圈,“这是牧苏,这是并州叶君部,这是荣卫军,这是西原李东升部。我们被三股敌军以犄角之势包围了,若王爷们真达成一致了,这三军齐发,拿下牧苏那真是三个指头捏螺丝,十拿九稳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去其一股,袁焕将军会体谅我们的。再说他们也不是白打,我们也要提供粮草,同时兵发西原,使李东升不敢轻举妄动。”
“不,你想要人给你出力,必须先待人以诚,而不是耍这些小心思,这让其他人以后怎么看我。”林羽最后还是拒绝了墨韵痕的提议,打算自行其是,“让人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袁焕军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