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蕙眸光吃惊,高宸居然主动开口为自己辩解?或许……,他只是面冷心热。
不由悄悄打量了一眼。
客观的说,他的确是一个极为出挑的俊美男子。
今儿大概是出门闲逛,穿了一袭宝蓝色的素面贡缎长袍,外罩织锦镶毛斗篷,腰间挂着白玉环佩,清雅中不失气度高华。他长身玉立的静静站着,一双明亮凤目透着寒冷光芒,天生英气逼人,仿佛才从千军万马之中提剑走来。
即便不言语,身上的威严和气势亦是无法遮掩。
荣氏扭头看向高宸,吃惊之余,竟然生生吓得不敢再说话。
只有邵景钰哭得双眼泪汪汪的,什么都不顾,还在又痛又恨的扭动哭闹,“娘、娘……,你去告诉爹,是仙蕙他欺负姐姐,又害我受伤……,让爹把他们撵出去。”抽抽搭搭哭了一阵,又唾骂,“对了!撵他们回仙芝镇去!”
仙蕙心下恼火,但还不想跟一个半大孩子吵嘴。
“精彩,精彩!”假山背后,走出来一个保养得宜的华服美貌少妇,梳着高高的瑶台望仙髻,金钗玉翠,鬓角簪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绢花。尽管长相只是姣好,但是胜在气质比别人华贵脱俗,再加上动作优雅,周围又是一群仆妇侍女众星拱月,气势上委实胜人一筹。
高宸回头,目光隐隐有点不耐。
早起姐姐说要出门逛一逛,母亲觉得正月里人多乱糟糟的,街上不安全,又不好派太多王府侍卫扰民,免得再把拥挤的路给堵了。所以,就让自己跟着出门一趟。
原本耐着性子,陪着姐姐逛了绸缎铺、珠宝店、绸缎铺,几家有名的点心铺子,甚至连胭脂水粉都陪她买了。好不容易熬到她心满意足,逛累了,说要回去,结果正巧看见邵家后院起了烟。
分明隔了一条路,姐姐非得绕道也要过来看场热闹。
若不然,自己又怎么会跑到邵家后院?还正好撞上邵景钰鬼鬼祟祟,现在越发没完没了,只怕等下邵元亨等人赶来,还得再啰嗦几遍。
“大姐。”他压抑住了不悦的情绪,“这里乱,你和邵二小姐去内院说话罢。”
舞阳郡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急。”看着邵景钰,“方才不只是老四看见了你,我也瞧见了。”指了指身后的随从,“她们也都看见了。”
邵景钰气得噎住,手上又疼得厉害,无可辩驳只好继续撒泼大哭。
“啧啧。”舞阳郡主嘴角翘起,声音又清又脆,“你也是爷们儿,哭什么?自己做错了事不认,还要诬赖别人,别人揭穿以后就知道哭。”一声讥笑,“还满嘴胡说,居然说什么要……”
正巧邵元亨和邵景烨闻讯赶来。
今儿是宋家给明蕙下聘礼的日子,邵元亨当然要过来,方才正在同宋家的人热热闹闹说话,又是内厅,并不知道后罩房着火的事儿。丫头在外面跳脚了好几次,硬着头皮冲进去,禀了消息,父子二人这才匆匆赶来。
大喜的日子,不便声张,沈氏和邵大奶奶还得留在前面陪客人。
“你们来得正好。”舞阳郡主慢悠悠笑道:“刚才景钰说了,要让邵老爷你把仙蕙她们撵出去,撵回仙芝镇呢。”她声音讥讽,“真是好家教、好门风,难怪和我那大嫂做了亲戚,都是家学渊源啊。”
荣氏脸色大变,心里哪里还不明白?舞阳郡主这是怀疑自己和彤云,为大郡王打抱不平来了。可恨!自己的女儿被他们白白糟蹋,大郡王始乱终弃,他们还嫌不够惨,还要过来再踩一脚!
可是奈何人家权势太高,争吵不得。
眼下心疼儿子,怕再让丈夫听这话吃了心,不得不急急分辩,“老爷,景钰只是说得小孩子气话。”不敢说舞阳郡主的不是,更怕高宸,只能拣了可怜的说,“景钰刚才从假山上摔下来,手也被烫坏了。”
“见过舞阳郡主、四郡王。”邵元亨先匆匆行礼,然后才上前几步看儿子,瞧着手上被汤起了一串燎泡,猩红猩红的一片,惨不忍睹。
邵景钰握着手,挣扎着,满身是灰爬起了来,哭道:“爹,我腿也疼。”
邵元亨心痛的拉着看了看,好歹没有大碍,只是手上烫得有点惨,但也急不来,只能慢慢养着治了。因而哄了他几句,问道:“好好的,你去假山上做什么?手上又是怎么被烫坏的。”
邵景钰扭脸不答。
“老爷,还管这个做什么?”荣氏急着离开此地,“赶紧景钰回去,找个上好的大夫给他瞧瞧。”又怕仙蕙挑唆,转头瞪了她一眼,眼神凌厉带出威胁之意。
仙蕙心下轻轻笑了。
若说周峤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她娘舞阳郡主,就是没热闹,也要找点热闹的无聊性子。再者听她刚才说话的口气,显然觉得大郡王被荣氏母女和大郡王妃算计,摆明了是专门过来唱大戏,给她兄弟出气的。
今儿她在场,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说话。
果不其然,舞阳郡主当即接话道:“景钰端了一海碗的热油,爬上假山,准备趁仙蕙路过的时候,泼她一脸。”抿嘴儿笑,“结果被老四发现了,喊了一嗓子,他心虚,就吓得摔了下来。”
邵景烨顿时变了脸色,上前急问:“仙蕙,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