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也知道今日有人要上门来提亲,据说还是个很有身份的高门子弟,徐璐心里也不甚平静。到底只是小姑娘,当然也渴望嫁入高门,只是她这样的出身,高门少奶奶又岂是那么好攀的?想不去在意,却又做不到,在屋子里做针线也绣得一榻糊涂。
豆绿却是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觉,天不亮就起床来,帮着容嬷嬷烧水杀鸡,打整鱼,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太阳已升上正空,田氏才从外头回来,眼见男方家的人还没到,赶紧进屋去换上她自认为自己的最好看的衣裳。甚至还对着镜子抹了些也不知是否过了期的胭脂水粉,差点把一张脸涂成面墙。徐成荣看了也忍俊不禁,笑言:“你这是干什么?要去唱戏么?瞧你这张血盆大口,可千万别把人给吓跑了。”
田氏知道徐成荣的前任妻子生得不错,心头自卑,闻言又不得不重新洗了把脸,只涂了点点粉在脸上,唇乳也不敢沾得太凶,点到即止。她瞧了徐成荣一身崭新的葛麻灰色长袍,头上还戴了玉簪子,撇唇,“这衣裳还是老太太给老爷做的吧?还有这簪子,应该是老太爷当年戴过的吧?”
徐成荣老脸一红,也不敢再取笑田氏了,佯装去厨房看容嬷嬷菜做得如何了。
凌家人也没让徐家人等得太久,当太阳升到东南方时,客人便来了。一顶四抬青幔小轿驶来,数名身强力键的带刀护卫围在轿子周围,两名穿着体面的嬷嬷在前头开道,四个清秀的丫头各自打着一把桃花纸伞,娉婷婀娜地停在徐家大门口。
高大健壮气势非凡的带刀护卫,精神干练穿得体面的嬷嬷,以及生得俏丽满头珠翠的丫头,已让徐家人腿都软了。
轿子里出来一个乌发高挽,面容端丽高贵的少妇来,徐成荣呆了呆,不明所以,倒是田氏赶紧上前迎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贵客恕罪。这位奶奶请里边请,里边请。”
一个婆子介绍道:“我们家太太夫家姓官,是凌家的姑奶奶,是凌督抚的嫡亲姐姐。”
田氏恍然大悟,一脸的笑意,“原来是官太太,失敬失敬。官太太,快里边请,里边请。”然后谦卑地引着凌芸入内,徐成荣是外男,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沉默在一旁,观看事情发展。
凌芸被田氏引入上座,打量了徐成荣夫妇,又把目光瞧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徐璐,笑了笑说:“这位便是令千金吧?”
田氏赶紧推了徐璐一把,“璐姐儿,还不快来拜见凌家姑奶奶。”
徐璐望了凌芸一眼,被眼前这位少妇通身的气派折服,那高高在上的身份,雍容的气度,优雅的举止,无不彰显出高门贵女的风采。
徐璐上前福了身子,端端正正的施了礼,“见过夫人。”
凌芸双手虚扶,“小姐不必多礼。”她起身,亲自拉过徐璐,与自己一道坐了,这才仔细打量这个让弟弟主动求娶的小姑娘。不错,眉眼生得极为标致,秀眉杏眼,俏鼻朱唇,瓜子脸儿,却并不显瘦,反而有种胖呼呼的娇憨美感。骨肉均匀,肤白貌美。最难得的是,却有着令人眼前一亮的闺秀气质。
凌芸实在难以置信,在泉州这种地方,居然还如此玲珑的人物,眼前的小姑娘尽管穿简朴素简单,可那通身的闺秀气质,丝毫不输给京里那些高门贵女。若非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小姑娘,在见到自己亲兄弟的真面容后,没有被吓傻,实在是不简单。
凌芸又简单问了徐璐的年纪,可有识字,徐璐简短地回答,至于读书方面,也就极力表现出轻描淡写的语气,“不过是跟在祖母身边,略识得几个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