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峰回来,徐璐就扯着他的袖子,疾问:“秦婉妃如何了?”
凌峰不满地瞪了她,脸黑如锅,“我才从外头回来,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你不关心自己的男人,倒去关心外人?”
贤妻第一准则便是丈夫从外头回来得亲自捧上一杯茶,以示关怀,徐璐在这点上,做得并不合格,但不影响她贤惠的向上之心,于是赶紧倒了杯茶,放进双鱼送吉的小瓷盘里,再高高举起,让盘子与眉齐平,秀声秀气地道:“爷辛苦了,爷请喝茶。”
凌峰接过茶,大大地灌了口,徐璐又温文儒雅地道:“这是不是举案齐眉?”
凌峰被茶水呛倒,咳了好半天方才缓过劲来,英挺的脸胀成紫肝色,大怒:“你若贤惠,外头那群泼妇全都是温文恭谨了。”
凌峰勃然怒色,那凌厉的气势让屋子里的丫头俱吓得心惊胆寒,双腿几乎站立不住,凌督抚之威,莫过如此。
但徐璐却丝毫没有被丈夫的凶神恶煞吓着,反而头微垂,恭敬地道:“是妾身不好,惹爷生气。爷请消消气,。”
习惯了妻子的俏皮可爱的性子,忽如其来的温柔贤惠,反让凌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敲了她的额头,“行了,别装了,你这小猾头,等回京后,再在爹娘跟前装吧。相信梨园里的小桃红,都不及你一根手指尔。”
徐璐大怒,“我堂堂良家妇女,怎可与一介戏子相比?”小桃红正是如今忽然红起来的斗英阁里才被捧起来的旦角儿,靠着如天簌般的歌喉唱遍泉州无敌手,加上斗英阁的班主花费巨力捧着,如今名气更是直冲云霄。这小桃红最拿手的绝技便是入戏至深,演什么像什么。演贵妇像贵妇,演丫头像丫头,演泼妇像泼妇,让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凌峰哈哈一笑,又弹了她的脑门一记,“要贤惠,要温文有礼,夫人,破功了。”
徐璐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与凌峰一道坐到花梨木的圆桌旁,伸出雪白皓腕,拿起桌上的三羊开泰彩柚茶壶,给凌峰的茶杯继满了水,问,“秦婉妃失宠了?”
凌峰挑眉,徐璐在他惊异的眸光下,洋洋得意,“圣上都亲笔御令,着秦氏斩立决。想来秦婉妃也已失宠了。不然,圣上到底要看爱妃两分薄面,从轻发落的。”
“你倒是举一反三。”凌峰夸了她一句,“不错,秦婉妃确实已失宠。听可靠消息讲,泉州这边总有言官上奏告秦家人的状,圣上虽面上不说什么,实则心里已有些着恼,也不大爱去秦婉妃宫中。秦婉妃还没有自知之明,不对,也只能说她在宫中根基并不牢靠,并不知道前朝已有人已弹勋她娘家人。见圣上许久不去她宫中,误以为皇后从中作梗,情急之下,就做了蠢事。”
凌峰讲到这里,又笑盈盈地看着徐璐。
徐璐急急地问:“然后呢?”
凌峰不说话,只故意地轻咳一声,目光朝桌上的茶具望去。
徐璐了悟,赶紧倒了杯热茶,双手递了过去,“爷应该口渴了吧,来,喝口水,润润喉。”
凌峰接过,夸了句“媳妇贤惠”,轻呷了口茶,徐璐赶紧接过,很是贤惠地道:“爷在外头辛苦了一天,也累了吧,我去让丫头准备热水。”说着就起身,去叫丫头去了。
这下子轮到凌峰愕然了,不过他到底忍了下来,笑盈盈地道:“也好,就先洗澡。”
服侍了凌峰洗澡,并替他绞干头发,峰见妻子依然没有追问自己的意思,也沉得住气,摇头摇脑地道:“唉,可惜了秦婉妃,皇后娘娘一根手指头就把她给捏死了。”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妻子如往常般附和以及追问,不由瞟了徐璐一眼。
徐璐唇角带着微笑,正贤惠温柔地拿着毛巾绞着他的头发,脸上并无昔日遇上好故事就抓心抠肝的嗔怒和埋怨,这倒让凌峰纳闷了。
“你不想听了?”
徐璐微笑道:“反正爷也将要进京了,以后回了京,自然能够打听到的。不急于一时。”
“……”
看着凌峰吃鳖的神情,徐璐只觉心旷神怡,通体舒泰,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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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忙了下,更新不多,明天多更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