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若发卖出去,那万一他们四处宣扬姨娘被作贱的事儿,不知情的人,还不认为是世子爷薄情寡义,苛待姨娘?不妥,不妥,不能发卖出去。万一泄露了消息,那可了不得了。”
周氏慢慢就品出了味儿了,敢情这徐氏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是在敲打自己呢。于是赶紧说:“少夫人多虑了,今日之事,就咱们几个知道,我的人少夫人放心,都不是嘴碎的。而赵氏嘛,少夫人更是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在,必不会让她乱说半个字的。至于那些刁奴,那好办,卖得远远的,不就结了?”
果然,这周氏虽然缺点毛病多多,品性还不怎样,但确实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倒也省了她不少口舌。这才真正放心笑了起来,“三奶奶这主意好,有三奶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氏也笑得开心,她是真的开心,她在京城呆了两年多了,还是头一回让这些权贵夫人夸奖认可的。
虽然心中不喜这徐氏,但不可否认,这徐氏也是个有本事的,才来京城没多久,就站稳了脚跟不说,在夫人圈子里也渐渐有了影响力。只要靠上她,自己的一只脚不就踏进了贵族夫人圈么?
想到这里,周氏越发的恭敬,态度越发的好。
忍着满心的不耐,又与周氏客气了几句,总算把这尊瘟神送走了,徐璐揉了揉快要僵硬的脸,长吁了口气,果然杨二奶奶等人说对了,这周氏就是个顺竿爬的。一但让她摸上,是后甩都甩不掉了。
但今天这种情况,想要收拾赵氏,也确实不宜与周氏闹得太僵。这才不得不违心与周氏周旋。所幸这周氏还算识时务,没有起更大的冲突。
徐璐靠在炕上,想了一会儿,觉得今日的事,应该没什么遗漏之处。
“少夫人,都这么晚了,咱们是赶回去,还是就在这儿歇下?”夏荷问。
徐璐说:“就在这儿歇一晚吧。”丫鬟们便不再说话,纷纷去烧热水,收拾床铺,并从马车上搬下厚实的毯子被褥,重新起炉子,燃香料,不一会儿,简陋的主屋便布置出了些许富贵荣色。
……
次日,徐璐对凌家庄子的人事进行了重新安排,安抚了赵姨娘后,便起程回府。
回到华馨苑,已是午后,徐璐匆忙刨了几口饭,填了肚子后,又去了武夫人的安寿堂。
“赵姨娘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想不到,这杨氏,当面一套,背地里居然又是一套,真让我心惊。”对于赵姨娘的遭遇,武夫人表示很沉痛,很震惊,并且非常自责。并且表示,赵姨娘受人作贱,她也难吝其咎,如果她多关心一下赵姨娘,就不会受这么多苦头了。
徐璐也以无比沉痛的语气说:“夫人莫要自责,爷并未怪夫人的。要怪也只能刁奴可恨。不过现在没事了,媳妇已狠狠处置了那些刁奴,另外我再派两个下人过去监管着,量他们也不敢再怠慢姨娘了。”
徐璐不会笨得对武夫人说杨氏的坏话,也不会笨到指责武夫人的不是,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
武夫人尽管巴不得赵姨娘去死,但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慈善的主母形像,谴责了杨氏和史丰等人的包藏祸心,褒奖徐璐发现及时,又痛骂了欺辱赵姨娘的赵琴。
“卫所镇抚司?哪个旮旯里出来的?严少秋我还听说过,我与严夫人还有过数面之缘。既然那赵氏敢打着严少秋的名号耀武扬威,少不得要与严夫人说道说道。”
徐璐笑道:“媳妇也觉得是这个理。严大人在京中素有清贵名声,若是让小辈给坏了名声,冤不冤呀。”
武夫人明白徐璐的心思,严少秋是顺天府伊,尽管安国侯府不怵此人,但大家都在京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县官不如现管,还是不要得罪狠了。只需集中火力,对付赵氏就成。
以赵姨娘与赵氏之间的恩怨,只要整治了赵氏,赵姨娘肯定会无比感激武夫人的,应该就会安份下来了。赵姨娘能够彻底安份下来,对武夫人,对凌峰,都是好事一件。
武夫人也乐得替赵姨娘出这个头。
理顺了这里头的名堂和益处,武夫人就吩咐左右:“去给我备马,我亲自去一趟严府。找严夫人说道说道,哼,她家一个无品无秩的小辈,居然敢欺到我家姨娘上头了,当我凌家无人了么?”
武夫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当下就让人套了马车,直奔严府。
而徐璐要做的事,就是回去睡她的午觉,然后等凌峰回来。她还有事儿与凌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