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奶奶没有吭声,她就是看徐璐不顺眼,但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愿把事情闹大,只需稍稍恶心一下徐璐就是了。让外人知道徐璐这副隐藏在“惠心质地”美名下的另一嘴脸就是了。
凌七的大名,齐大奶奶也略有耳闻。徐璐对她不客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齐大奶奶之所以还敢这样指责徐璐,也是打着礼教的旗子。
凌七纵然再有不是,也是长辈。徐璐一个才嫁进来的小辈,就这般的不管不顾,顶撞长辈,毫不留面子,就算是凌七无理,这徐璐也要落个“脾气冲,不容人”的恶名。
她笃定,她这样的指责,徐璐是不敢接招的,也接不起。身为媳妇,若被安上“顶撞长辈,争强好胜”等名声,那也是极不妥的。要知道,没有哪个婆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的。
为人媳妇的,就要端庄守礼,寡言慧心,就算吃亏也得忍下。忍不下的,就是好强,脾气冲的表现。这样的人,少不得要被调教一番的。
齐大奶奶做了五年齐家的媳妇了,深谙为人媳妇之道。所以不管婆母平时候有多无理的取闹,她都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齐大奶奶挑衅地望着徐璐,她还巴不得徐璐与她辩驳,与她争辩。然后,她就可以四处诉说徐璐对客人无礼了。
就算是她主动挑起事来,但她今天可是客人身份,你身为主人,却与客人发生冲突,这本就是一道把柄。
再加上对长辈不敬,顶撞长辈的罪名,就算无法打击到她,也能对她完美的名声造成一定的影响。
齐大奶奶很是从容地望着徐璐,眼里的挑衅异常明显。
“少夫人,不给个解释么?”
周围的宾客略略皱眉,都觉得齐大奶奶过分了,哪有这样故意找茬的客人的。齐大奶奶这般明张目胆找茬,可徐璐无论是接招辩驳,还是隐忍,都落了下乘。
这还真是道难解之题。
有看不下去的,就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外人如何好置评?”说话的是燕家大奶奶钟氏。
齐大奶奶的妯娌,也就是出身庆昌侯府二房嫡女的杨氏也跟着道,“大嫂,咱们如今可是凌家的客人呢,做好客人就是了。”齐大奶奶虽然出身好,又是齐家长孙媳妇,但杨氏才不怵她。她的出身并不比这个大嫂差,平时候两妯娌有点王不见王的感觉。在人前,杨氏还是颇给这个大嫂面子。但今日是绝对不能容忍了。她明明知道徐璐与自己私交甚笃,还要当众找茬,这不止是为难徐璐,还是对自己的挑衅呢。杨氏性子本来就急躁,能够忍到现在,她自认很给于氏面子了。
齐大奶奶斜了杨氏一眼,轻轻一笑:“哎呀,既然弟妹都开口了。那我就不说话了。”齐大奶奶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很快就见好见收。
但她知道,就算她一句话不说,徐璐脸上也是无光了。
杨氏怒目而视,她这岂不是废话么?树要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她可是让徐璐脸上无光了,说与不说,徐璐今天都是丢脸了。
徐璐目光冷淡,瞅着得意洋洋的齐大奶奶,轻冷道:“请教大奶奶一件事。”
“请教不敢,少夫人请说。”齐大奶奶愣了下,说。
徐璐唇角微勾,“大奶奶,是不是我抢了你的男人?”
齐大奶奶脸色不好看了,沉声道:“少夫人,女子当端正守礼,贤淑文雅,怎可男人男人的放嘴边?”
徐璐呵呵一笑:“让大奶奶见笑了。好吧,那我换一种说辞,我是不是抢了大奶奶的丈夫,或夫君?”
“你,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只是奇怪,我进京也才几个月,自认与大奶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大奶奶却总是与我过不去。等我排除了家族恩怨,个人仇恨,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了。”周边响来扑嗤扑嗤的笑声,徐璐迎着众人的笑声,对脸色已青掉的齐大奶奶淡声道:“大奶奶,我猜得可对?”
“……一派胡言,乱弹琴,胡说八道。”周围响来的阵阵嗤笑声,使得齐大奶奶气急败坏,双颊胀得通红,几乎要跳起来了。她指着徐璐,怒声道:“徐氏,你别以为你是朝廷诰命夫人就可以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污人清白!”
徐璐声音淡淡:“大奶奶,女子当贞静娴雅,温柔婉约。”
意思是,齐大奶奶这副模样,可与贞静娴雅温柔婉约挂不上勾。
齐大奶奶脑袋有一会儿的晕眩,也不知是被屋子里浓郁的薰香给薰的,还是被徐璐给气的。只暴跳如雷,眼冒金星。她颤抖着双唇,恨不得奔上去撕了她的嘴巴。可理智告诉她,如果真这样做了,她就真的中了徐璐的计了。
齐大奶奶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可周围那一道道嘲讽看好戏的眼神,让她如坐针钻,头皮一阵发麻。这时候,纵然再有机敏的应变能力,也没了用武之地。她是真的找不到破局的办法了。
直接认怂,丢脸的将会变成自己。与徐璐闹将起来,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声辩驳,更是落了下乘。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周围人那看戏的眼神,更是让齐大奶奶羞愤欲绝,只气得双唇颤拌,却又找不着破局的办法。
周围的人却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徐璐从来就没有惹过她,她偏要处处找茬。如今在人家家中作客还变本加厉,就更不得人心了。而徐璐的反击,也颇为出奇,虽然粗俗了些,但胜在功效奇骏威猛,大杀四方。既破了于氏的局,反击也响亮,又刁钻,成功打击了于氏的嚣张气焰,也把于氏扔过来的石头原原本本砸了回去。
众人品味着徐璐的反击,砸了砸嘴,虽说这个法子无赖了些,可对付于氏这样的人,确是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