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早早就计划好了对付范氏的方子,她特地去找了方大夫人,向方大夫人哭诉张大夫人对她的打脸,方大夫人先是愕然,然后就是震怒。
“那范氏好歹也是阁老之女,又做了几年的阁老夫人,怎的行事还如此荒唐?”方大夫人又安慰徐璐,“好孩子,别哭了,为了那样的人,何必气坏了自己呢?她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你不去就是了。”
徐璐见好就收,说:“我当然不会再去了。可我左思右想,我又没得罪她的地方,居然这样打我的脸,这人也太奇怪了。”却只字不提她故意挑拔范氏与黄氏范夫人的关系。
方大奶奶就说起了去年沈青云成亲当日,张大夫人在沈家的表现。
那日沈青云成亲,方大夫人回娘家参加侄孙女的满月宴,并未前去。
方大夫人沉思了会,说:“早些年就传出张家长房与四房不睦。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如此。看来,这张家的水还深着呢。”
方大奶奶就笑道:“既然张家水如此深,娘,那我们还是不要去淌了吧,我可不会凫水呢。”
众人被逗笑了。
方大夫人就说:“我年纪也大了,怕是也不敢去淌了,算了,就不去了吧。还可以省一份礼呢,呵呵。”
徐璐心情激荡,把头靠在方大夫人身上,甜甜地道:“伯母这是在替我出气么?”
方大夫人笑道:“你自有你的凌齐缘替你出气,我又算哪根葱?不过是咱们家人多开销也大,人亲往来着实有些吃力。并无拿得出手的礼,所以不敢前去。”
方家一干媳妇们笑得前伏后仰,镇国侯世子夫人阎氏也在场,更是抱着肚子笑道:“大伯母冷笑话越发高明了。”
镇国侯二奶奶曾氏则笑着对阎氏道:“二嫂,我听说浙杭张家可是非常有钱的,想必出手的礼少说也是上百两起价的。咱们二房也就那么点家底,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吧。”
阎氏说:“这是自然,咱们方家就数大伯母的嫁妆最厚,大伯母都不敢去,更何况咱们?”
众人又笑。
方大夫人笑骂道:“我也就剩下那些棺材本了,那可是吊命的钱,可不能随意花用的。”
笑闹中,方家已把范氏打入不必来往的名单中。虽然这里头也有范氏不怎样的为人在里头,但方大夫人给徐璐的这个人情,不可谓不大。
徐璐感激地望着方大夫人,“大伯母,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我……我给您捏捏腿。”她实在找不出感性的话,索性插浑打趣。
方大夫人在一阵爆笑声中说:“能让堂堂凌家少夫人替我捶腿,我也算知足了。改明儿见了你婆婆,看我不得瑟。”
“璐妹妹,你这个凌家妇居然跑到我方家来抢我的差事,这可要不得呢。”方大奶奶把徐璐拉了开来,坐到她的位置,把脑袋凑到方大夫人面前,嘻嘻地笑道:“婆婆,我才是您最孝顺的媳妇,是不?放眼全京城,怕是无人能及吧?”
这就惹得方家其他媳妇不满了,纷纷指责方大奶奶不要脸,脸皮厚,怎么不去照镜子之类的,徐璐看得有趣,觉得方家之所以能屹立朝堂不倒,不是没道理的。家和万事兴,古人诚不欺我。
在方家出师大捷,徐璐又去了护国侯李家,沈家,双榆胡同的张家,朱雀大街的钟家,长安左大街的庆昌侯杨家等,一一拜会。这些夫人奶奶们各自的男人也都是独挡一面,朝堂上的实权派,自然要给徐璐面子。
徐璐马不停蹄地拜访了自己的交际圈子,武夫人也在凌峰的纵容下,也去拜彷了自己的圈子。过了没两天,路玲玲让人递消息过来,表示:“……七月十九号那日,我们家夫人要进宫向皇后娘娘诊平安脉,顺道也请了几位平日里交好的姐妹一道进宫向皇后娘娘磕头。就去不成张家了,还望少夫人帮我们家夫人向张大夫人道歉才是。”
路玲玲派过来的史嬷嬷,徐璐也是认得的,这可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婆子了。
徐璐就笑着说:“没问题。我一定替路姐姐向张大夫人道歉。皇后娘娘凤体重要,相信张大夫人会理解的。”
史嬷嬷笑得很是得体,恭身道:“正是此理。我们家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老夫人年纪大了,我们二夫人也要服侍老夫人,怕也没时间去,到时候,还望少夫人也帮着二夫人向张大夫人道歉才是。”
吏嬷嬷嘴里的二夫人就是顾芸儿。
徐璐很是感动。
沈家也是二话不说就站到她这边来,这份沉甸甸的支持,这在向来捧红踩高惯了的官场已是极为难得了。
张大夫人并未住在四眼井胡同,而是住进了双榆胡同,那儿有张家的祖宅,明文规定必须由长房才有资格继承的祖宅。
徐璐踩准时间,在快要中午之际,这才派了洪氏戚氏一道前去。
许久没出现在人前的洪氏戚氏,忽然发现,不争宠也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还可以外出散心有人服侍的悠哉日子,也就绝了争宠之路,加上也见识了不少姨娘的悲惯遭遇,那些狠毒主母的飙悍作风,哪还兴得起风浪,安心而安份地在后宅当起了花瓶角色。偶尔还能领些不轻不重的差事,打发时间,得些额外赏赐,洪氏戚氏表示心满意足。
这回徐璐派给她们的任务,也让二人兴奋得觉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