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你最近怎么样啊?”
她在那边跟臧雨诺的正牌夫人斗智斗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好吃好喝的,日子过得都跟猪是一个级别的了,哈哈。”
她笑,难掩语气里的苦涩。
苏染直觉的觉得她出了什么事了,要不江一寒不会是这种语气。
还没离开市区,苏染看了看前面的路口,离臧雨诺家的别墅区不是很远。
“一寒你等一下啊。”
她挂断了电话,冲前面的司机师傅说:“
师傅,麻烦你在下个路口停一下,谢谢。”
一旁一直靠在靠背上养神的容铭远听她这么说,睁开了眼睛,“你要干什么去?”
“一寒那边有点事情,我过去一下,你先回去吧,我跟那边的一个同事说好了,他会把你弄回去的。”
她倒是考虑的周到。
容铭远笑,他是肚子上挨了一刀,不是腿残了。
他知道江一寒在她心里的重要,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苏染下车之后叮嘱她:“过马路小心点,别回去太晚。”
臧家的别墅,她还没走进,就听到一阵争吵的声音。
难道是一寒跟臧雨诺家的正牌夫人给打起来了?
苏染越想越焦急,步子也大了起来。
走近了,才发现是白元修在臧雨诺家的门口。
江一寒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就站在门外的白元修,声音冷峻:“白家的大少爷,你别来了,就当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白元修乞求的看着江一寒,眼睛里一片迷蒙,他疯了一般找了她那么久,才终于又找到她,怎么可能让她在沦落到臧雨诺的手中呢,一个家族,两个女人,她怎么可能幸福,他不相信!
“一寒,给我个机会,我会照顾你,我会对你好,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顺着那道门慢慢的滑落下来,一件事情,坚持久了,努力久了,或许会忘了到底因为什么坚持,但是,却没有理由放弃。
江一寒掩去了她眼睛里的心痛,狠下心来,“白元修,我有了臧雨诺的孩子了,我和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好吗?”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谎言,故意不看他。
白元修眼中含着惊愕,半晌,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分不清是想笑还是想哭,白元修决绝的看着江一寒:“好,江一寒,算我眼瞎,算我看错了人,今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他跌跌撞撞的跑走,撞到了苏染身上。
一双绝望到极点的眼睛撞进了苏染的视线,白元修看了她一眼之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里。
苏染走进了,才看到同样绝望的一寒,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唇角边泛着殷红的血丝,她却倔强的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吩咐下人打开了门,还能笑着跟苏染打招呼:“染染,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啊?”
苏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好走过去,抱着她的头,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一寒,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这里。”
江一寒终于忍不住,在苏染的面前,卸下她坚实的伪装,痛苦失声。
其实她也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啊,她也很想跟着白元修远走高飞啊,可是她不能,在臧雨诺愿意放手之前,她只能在这个地方呆着,只能强装坚强的跟这里的所有人斗智斗勇。
身体已经残破成这个样子,她自觉已经配不上白元修,可是他坚持不懈的追求却还是让她心动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
千帆过尽才明白谁才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谁才是最值得自己珍惜的那个人。
可惜,千帆过尽之后,彼岸那头,也许早就空无一人,就算有人等待,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还有能力保持着那颗初入凡世的赤子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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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的哭过一场之后,江一寒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她擦擦脸上还未风干的泪珠,抬头冲苏染笑:“染染,我这辈子的人生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吧?从光芒万丈的T台名模,到现在的豪门生活,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我满足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如果重来,她其实更愿意过的平凡一些,光芒万丈的日子也曾让她沉迷,可是这世界的主旋律从来不是光芒万丈,那些光芒背后,永恒的永远是平凡。只可惜,这些她明白的太迟了。
苏染拍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没错,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行了
吧?还要在外面坐着吗?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啊?”
江一寒的行动已经离不开轮椅,每天的运动也就是被人推着在这栋大到变态的别墅里晃晃,看看别墅周边的景色,可是在美好的东西,看的久了也是会腻的,如同风景,而熟悉的地方,从来没有风景。
她握住了苏染的手,提议:“染染,不如我们出去吧,你等下还有事情吗?”
容铭远那边有人照顾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她请的假还没到期限,苏染想了想,拍着江一寒的手,笑着说:“我今天一天都是你的了。”
江一寒眼中募得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她兴冲冲的看着苏染,一脸期待的说:“我知道榕城有一条通往春天的废弃铁轨,咱们去玩玩,去看看啊?”
活了这么多年,在榕城呆了这么久,她还从没听过什么开往春天的废弃铁轨呢,苏染也是挺好奇的,问她:“在哪呢?我们怎么去?”
“让臧雨诺送我们去啊。”
江一寒理所当然的说着,随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臧雨诺正在工作,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每天的工作都是被排满的,时间都恨不得以秒计算,江一寒以前是超级名模,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就是要让他在忙到死的时间里还得抽时间出来送自己去玩。
简单的说了几句,江一寒挂断了电话,冲苏染汇报电话的最终结果:“等着吧,他一会儿就回来。”
苏染左右看看,臧雨诺家的别墅比她上次来时感觉多了那么一丝清净,她有些奇怪的问江一寒:“一寒,这里怎么感觉很清净呢?臧雨诺家的正牌夫人怎么不见了?”
江一寒无所谓的回答:“哦,臧雨诺怕我看见那女人心烦,给她找了个住处,把她给弄走了。”
这里,如今只住着江一寒一个女主人。
苏染不禁感叹,其实在臧雨诺的心里,是爱着一寒的,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才给不了她想要的名分。
“一寒,其实我觉得...”
她还没说下去,江一寒就制止了她,她说:“染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我最看重的东西他都给不了,还谈什么别的,而且,我被伤害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对他还能放下芥蒂,如以前一样,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吗?”
江一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言不由衷的表情,苏染却并没有戳穿她,也许再过一段时间,等岁月往前走远,她会想通,她会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等着臧雨诺的空当,江一寒怕苏染无聊,吩咐家里的下人拿来了一堆的娱乐杂志,放到她跟前,自己则随手拿过一本,翻看:“这个房子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娱乐杂志,记得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翻看这些吗?喏,现在免费给你看。”
苏染失笑,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一寒居然还记得。
不过,她也没什么事,索性挑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里面的花边新闻大都当不得真,苏染随手翻着,却看到一条吸引她的新闻,大概是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那条新闻只在杂志上占据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标题也不是那么显眼,写着惊爆莫国华在监狱中遭到非人虐待,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