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菊花将自己手里的搪瓷茶缸往邹玉贵的手里一搁,赶紧的围绕着邹玉贵转了好几个圈;一直到确定了自家的老伴,看起来虽然很狼狈;但是却并没有受伤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别提了!”
搪瓷茶缸里面的茶是温的,邹玉贵咕嘟咕嘟一口气喝掉了大半;这才感觉到自己火烧火热的喉咙舒服了不少,有一种自己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喘了口气邹玉贵叹息着说道:“还不是因为青龙山的事情被乡亲们给闹得,我看啊!这件事情恐怕一时半刻还没有完,以后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邹玉贵做了江家集几十年的村长,青龙山对于整个江家集的村民们意味着什么?这一点邹玉贵还是非常了解的,也能够理解;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针见血的话出来。
乔菊花一听到自家的老伴说道是因为青龙山的事情,乔菊花忍不住埋怨了几句:“老头子,你说这青龙山政府收回去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顾及一下我们这一村子,祖祖辈辈都靠着青龙山砍柴的村民们的心情呢?”
邹玉贵心里面虽然对这件事情也同样存有疑惑,但是毕竟不像乔菊花一样妇人之见;当下便沉着脸呵斥了一句。
“老婆子,你少胡说了;难道我们江家集没有了青龙山就没地方砍柴了吗?记住了,以后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说;免得传了出去,村民们再起什么幺蛾子;听到没有?”
邹玉贵可不希望江家集的村民们因为青龙山的事情,真的大闹起来;引起公愤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乔菊花也就是随口这么发发牢骚,实际上心里面还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这会子一看到自家的男人发脾气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行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就这么一点事情还需要你再三的叮嘱;都老夫老妻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我也就是这么随便的说一句,也没有想要当真的意思;这话就当做我从来就没有说过好了。”
乔菊花年轻的时候,这脾气可是整个江家集出了名的泼辣能干;不过随着最近年纪越来越大,这火气也没有以前那么的旺盛了。
俗话说得好,少年夫妻老来伴;这话还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乔菊花这边一服软,邹玉贵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跟你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就你那脾气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能够不清楚吗?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邹玉贵、乔菊花两口子拿着凳子坐在自家的院子里闲话家常,说着村子里最近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气氛说不出来的温馨。
只是没有多久,从他们家门外传来的一声呼喊;打破了这午后难得的宁静。
“村长大伯……村长大伯在家吗?”一声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嗓音从邹玉贵的家门外传了进来。
正在自家院子里说话的邹玉贵跟乔菊花一愣,这个时候了是谁来找自己:“谁啊?”邹玉贵回了对方一嗓子。
“村长大伯,是我老张家的满伢子!”门外少年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乔菊花走过去将院子门打开来,院门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哟!是毛头啊……进来吧,找你村长大伯什么事?”
原本在农村大家都习惯了敞开大门过日子,不过自从王菊芳出事之后;王文举跟尹秀莲两口子就习惯了关上大门过自家的日子,村里面久而久之到有不少的人家开始跟王菊芳家一样;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被乔菊花称作毛头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开口说道:“大娘,那个我就不进去了;四太公让我来跟村长大伯说一声,乡政府派了给我们江家集修柏油马路的人进村子了;四太公让我叫村长大伯赶紧去村支部一趟,看一看要怎么样安排那些人的住宿问题。”
修马路的人这个时候才来江家集,今天晚上那是一定要在江家集住下了;明天恐怕也一样要刘在江家集,这个吃住的问题必须给人家解决好。
原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邹玉贵立刻就坐不住了:“怎么?那些给我们村子里修柏油马路的人,今天就都到了吗?”
邹玉贵从凳子上站起来,三两步就走到毛头的面前开口问道。
“嗯!都到了,来了大概有十几个人;说是那种浇柏油的车子明天一早就到。”毛头没有等到邹玉贵开口询问,就自己主动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邹玉贵。
“行,那大伯就马上过去村支部看一看;晚上那些人应该怎么样安排比较合适。”邹玉贵点了点头,准备跟毛头一起去村支部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