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发现秦严绝对是个得寸进尺的性子,不过一个荷包是送,两个也没什么差别了,为了能让这位爷乖乖听话,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予以满足的。
璎珞点头,瞥了眼秦严身上的衣衫,他今日穿着件苍青色绣铁锈色云纹的对襟长袍,腰间束着玄色缀玉腰带,腰间倒是也挂了个葫芦型荷包,雪青色的缎面,上头绣着极为精致的苍鹰青松,那苍鹰颇为逼真,活灵活现,青松更是寥寥数下便勾勒出了挺拔耸立,傲然风雪之势。
璎珞本来不留意还不觉得,这会子一瞧,却不觉微微眯了下眼睛,秦严身上带着的这荷包瞧着却不像是寻常针线房做出来的东西。
一般各府都是有针线房统管着爷们的穿戴之物的,不过像一些贴身的,或者这种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多半都是由爷们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们亲自做的。
一来针线房的东西难免粗糙,太过单一刻板,再来丫鬟们也都愿意做些针线活表个心意,在爷们面前展露下心灵手巧。
有那挑剔的受宠的爷们,甚至上身的衣衫等物都是大丫鬟们做,根本不会碰针线房的东西。
针线房的东西,绣样皆是寻常大众样子,流行什么便绣什么,虽然活计也都是极好的,可图样却失了新巧。
像秦严这荷包,这样的纹样一瞧便是自己个设计勾画的,颇为费心思功夫,做的也极是精致,便璎珞这么大致瞧一眼都能感受到绣这荷包之人所用的那份真心。且这荷包和秦严的气质是极配的,带在他身上相得益彰,当真是花尽了心思。
这古代都重女子的女红,女红好了,便说明这姑娘是个心灵手巧的,虽然不绝对,可璎珞却也从这一个小小的荷包中瞧出了那绣荷包之人的蕙质兰心来。
璎珞眼前莫名便浮现出个挑灯走线的清丽身影来,心中当下便是咯噔一下。
她认识秦严的时候便觉得秦严是成亲生子了的,后来知道了秦严的身份这才晓得当时初见时秦严抱着的那孩子并非他的,且靖王世子因为克妻到现在都还没能娶上媳妇。
那时候她对秦严没什么想法,知道便知道了,从没多想过,此刻却忍不住去想,秦严这样年纪便是没有娶妻,身边想来也不会没有女人。
京中贵女们都说靖王世子不近女色,可她们还说靖王世子面丑如鬼厉呢,传言根本不可信。
眼前晃过迟璟奕那通房青桐的模样,璎珞不由便想也不知秦严有几个通房,这样想着心中竟然一阵紧缩的难受,她对迟璟奕到底还没来得及动情,她发现自己能平静的接受迟璟奕有通房的事实,可一想到秦严有通房,心中便充满了暴躁刺痛,一阵阵的翻涌起难受来。
尤其是想到秦严这样和她见面,回去后可能便有别的女人伺候他穿衣洗澡,上净房甚至睡觉,她心里便止不住一阵厌弃反胃,恨不能现下便将秦严给踹下马车。
她脸上的笑因这荷包僵了,猛然推开秦严,便从他身上弹跳了起来,脱离了秦严的掌控,冷着脸坐在了离秦严较远的地方。
秦严哪里知道璎珞这一番心思,他本美人在怀,又迫的璎珞答应了给他做荷包,心中正是得意自在之时,根本就没有料到璎珞会突然推人逃离,不防备之下便让她推地重重撞了下脑袋,待愕然回神时璎珞已经一闪两步远坐在了靠近车门的地方。
秦严蹙眉盯着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的璎珞,觉得着实莫名其妙,压着声音抬手道:“过来!”
璎珞固执的没动,秦严蹙眉抿唇,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喜怒无常的女人!不怕爷惊动外头人,你就只管呆在那里别动!”
似是回应秦严的话,外头适时便响起了车夫的声音,连车速都减了些,“姑娘?”
璎珞吓了一跳,忙侧头道:“我没事,方才不小心睡着头碰了下车厢而已,你继续赶路便是。”
她声音刚落,手臂便被大力扯住,璎珞没防备被秦严一把拉扯了起来,脚步不由自己地往前跌走了两下,待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经被秦严拉到了身前。
他依旧那样靠着车厢大刀金马地分腿坐着,而她却站在了他的身前,双腿就夹在了他分开的双腿之间,她动了下,秦严却是并了下腿。有力的大腿内侧夹地璎珞双腿一阵疼痛酸软,整个人都往前一扑,挂在了秦严身上。
她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了秦严的脖颈,头埋在了他的肩颈边儿,想要站起来,偏她一动,秦严便收下双腿,挤压地她双腿弯曲,愈发向他靠近。
璎珞彻底不敢动了,脸上也染红了一片,只能几分恼怒地盯着秦严,秦严却压根不将她的瞪视放在心上,只眯了眼沉声道:“你这好好的又和爷闹什么,说!”
璎珞被他逼问,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子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太过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了。
说来也怪,前世时,对萧启言,便是瞧见他和高莺莺滚床单,她也没这样的暴躁激动,尚且能相对平静的应对。对待迟璟奕,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