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司衣自然免不了又表了一番忠心,永乐公主这才满意的点头,也不多留人吩咐半雪送她出去。
慈云宫中,璎珞并不知道永乐公主打探自己的事情,她和秦严和好后,便也没觉得宫中很让人不舒服,心中对宫中的抵触也少了很多,不再急着养好伤势出宫回去。
太后是个很睿智豁达的人,对璎珞也很宽容真诚,璎珞很喜欢和太后相处,在慈云宫中住着,她因身上有伤,便也不必出去走动,宫中便有什么争夺也波及不到她的身上,她觉得日子还算舒心。
且秦严这几日天天往慈云宫中跑,太后又有意让他们多接触,两人时时见面,柔情蜜意,几日功夫感情倒又增进了一大截。
这日金枝给璎珞腰伤上又涂抹了药膏推揉开,璎珞腰上虽还有些紫青痕迹,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恰水嬷嬷过来探望璎珞,见此不觉笑着道:“县主这伤是为护白玉菩萨而来,太后一直有些歉疚,如今县主可算是好了,太后知道也会跟着高兴。”
金枝退下,璎珞自行爬起身来,笑着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伤,是太后疼我才如此放在心上。”
她说着就要自行笼上衣裳,水嬷嬷却挡了下璎珞的动作,瞧着她露出的一小段手臂,道:“县主身上这伤……”
璎珞闻言一诧,顺着水嬷嬷的目光瞧过去,自然也瞧见了胳膊上的积年旧伤,那伤疤虽然不少已经浅淡,但凸凹不平,尤其是她身上肌肤本就白皙,那伤便愈发显得碍眼丑陋。
璎珞抿了抿唇,道:“没事儿,都是我以前性子懦弱,只了些苦头,早便不疼了,让嬷嬷见笑。”
水嬷嬷松开手,由着璎珞整理好了衣衫,扣上了盘扣,这才笑着道:“县主到底是大家闺秀,身上落伤总归不好看,这些旧伤瞧着只怕也让县主想起不愉快的事情来,嬷嬷倒是有些祛疤除痕的方子,就是有些遭罪,不知县主……”
太后知道璎珞身上有伤,便有意给她除去了,可这话水嬷嬷却不好直接和璎珞说,怕璎珞会多心,以为是太后或者秦严嫌弃了便不好了。
璎珞闻言怔了下,她倒不是有小心思,而是万没想到她这身上的伤疤还能除掉。
现代时消除疤痕都是难以攻克的医术难题,这古代又没有植皮手术消除疤痕,她从来没想到这种经年的伤痕还能消掉。
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身上带着丑陋的伤疤,更何况,璎珞如今还有心爱的男人,自然也希望在秦严面前自己是完美美好的。
虽然秦严好似并不介意她身上的伤,可璎珞自己瞧着却碍眼。
此刻闻言她回过神后,便惊喜地拉了水嬷嬷的胳膊,道:“嬷嬷说的当真吗?当真能去掉这些伤痕吗?”
水嬷嬷见她如此,便知她并不曾多心,对此极满意,笑着道:“嬷嬷既然说了,便定能让县主身上光滑如初,只是这治伤的过程却难免有些遭罪受疼,县主这伤都是积年的旧伤,皮肤早就坏了,要想治,就要先将这些坏死的皮肤剜除,让伤口变成新伤,再敷上特制的最好的药膏,待伤口重新结痂后,更是要再浸泡十数日的药汁,等脱了痂后再用…。涂抹新生的嫩肉,直至肌肤在无二致。”
见璎珞闻言并没太大抵触害怕,水嬷嬷才又道:“让本以长好的伤处重新破裂变成新伤,这已是疼痛难忍了,待伤口重新结痂后,浸泡药汁更是会浑身犹如被万千蚁虫啃噬奇痒难耐,还不能用手去抠挠,期间痛苦不能言语,这样县主若是还能接受,愿意忍受,奴婢便去为县主准备药膏药汤。”
璎珞闻言倒有些犹豫,她虽然爱美,可要遭罪才能换取这份美,却有些得不偿失。反正这些伤都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治也没什么。
若然不曾心悦秦严,她不会犹豫便会选择忽略这些伤疤,可这会子……想到大腿上的伤疤,璎珞蹙了蹙眉,越发觉得不喜欢,若是吃些苦能让肌肤光洁如初,能让男人移不开眼,她觉得好似也是值得的。
想着,璎珞抬眸道:“劳烦嬷嬷为我准备吧,我还是想除掉这些伤疤。”
女为悦己者容,见璎珞这般说,水嬷嬷登时便笑的见牙不见眼,她觉得璎珞肯吃这样的苦,说明心里真的很在意世子爷。
她站起身来,道:“县主莫急,光是让宫女们去采雪便要准备个几日呢。”
璎珞一愣,诧道:“采雪?采什么雪?”
水嬷嬷不觉面露得意之色,道:“县主不知道这雪水可是好东西,能去腐生肌,促进血液流动,减少疾病。那农户人家缺医少药的,平日里若是有个水烫火烫的,将伤处浸泡在雪水中,便能止痛,不起水泡,皮肤平复如故。给县主浸泡沐浴的药汤便要全用这雪水才成。”
雪水中重水含量大,确实有许多的药用价值,这个璎珞倒是知道的,便点头道:“原来如此。”
水嬷嬷却一笑,又道:“不仅如此,这雪,却也不是什么雪都能用的,一般的雪里头难免有脏东西,是不能用的。雪,自然是以梅花花蕊上的雪最是洁净清透,还能残余些梅香,用这梅花上的雪添了药,熬成沐浴的药汤,等来日县主的伤处好了,不仅能生出一身的冰肌玉骨,这皮肤上说不得还能残留下冷梅香气,保管县主伤口愈合脱痂后肌肤更加水嫩白皙,刚好今年的雪下的足,奴婢这便吩咐宫女们再去采雪。”
水嬷嬷说着便兴冲冲的出了屋,璎珞抚摸着手臂却有些愕然,心道早知大户小姐们采梅上的雪来烹茶煮水,那样一小罐子便要满院子的丫鬟费尽力气收集个几日。
如今她这要用梅花上的雪水沐浴浸泡身子,而且还一泡就是十多日,这得多少梅上雪,得动用多少宫女啊。
她瞬间有种劳民伤财,变身祸国妖姬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