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瑞王说璎珞如今是真宁县主,住在太后的慈云宫中,而她旁边坐着的一脸宠溺的俊美男人便是传闻中生吃人肉,嗜血残暴的靖王世子,苏瑛莺心情怎么都平复不起来。
她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她设计废了那么大力气才将苏璎珞给赶出苏家,还一心想着等苏璎珞离开了便好好磋磨她,可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并非她算计到了苏璎珞,而是苏璎珞从头到尾地耍弄了她!
不仅如此,那苏璎珞自己离开了定安侯府不说,还要闹的定安侯府名声发臭被褫夺爵位,害的她再也当不成侯门嫡女,身份降到谷底,更是陷入了如今这等悲惨的境地。
可苏璎珞呢,不仅做上了郡王府唯一的姑娘,还得了县主封号,有了私邑,受到了太后怜惜,还勾上了如今俊美无匹的靖王世子!
靖王世子从前可还是不近女色,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的!
苏瑛莺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瞪视着璎珞的目光放着阴毒而疯狂的光,简直能够吃人。
瑞王却拽住了苏瑛莺,拉着她便闪到了旁边的小巷里去。
秦严何等警觉之人,今日也就是街上的人太多,他们又站的远才不曾被秦严察觉。可苏瑛莺那等眼神,再让她盯着那边儿看两眼,只怕秦严便能察觉到他们的探视了。
苏瑛莺被瑞王拽过来,这才骤然回过神来,神情激动的抓着瑞王的胳膊,道:“什么真宁县主,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苏璎珞她这是欺君之罪啊,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郡王府的孙女,王爷,你快这事儿告诉皇上啊,苏璎珞她欺君,该被斩首示众!”
苏瑛莺自然也听说了祁阳王府认回一双孙儿的事儿,当时她还感叹过,那萧涵嫣当真是个有福气的。一下子麻雀变凤凰,怎么那么好命。
如今才知道原来萧涵嫣便是苏璎珞!
女人嫉妒的疯狂样子是很丑的,苏瑛莺此刻控制不住情绪,拽着瑞王的手尖叫。
瑞王对苏瑛莺一下子便没有了耐心,大力一甩袖子,丝绸的广袖一下子便从苏瑛莺的掌心脱离,不仅甩开了苏瑛莺抓着的手,且还将苏瑛莺带地踉跄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瑞王居高临下,冷冷盯视着苏瑛莺,却道:“本王不是你报仇的工具,苏姑娘寻错人了!”
他言罢,转身就走,竟然是将苏瑛莺丢弃在了小巷中。
苏瑛莺是个蠢的,想不明白。瑞王心中却清楚的很,有不少人是见过苏璎珞的,苏璎珞是苏家女儿的事儿,根本就藏不住,祁阳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
祁阳王既然敢让苏璎珞接受天玺帝的封位,那便说明他没有欺君,也就是说父皇根本就知道祁阳王府的事儿。
苏璎珞到底是谁的血脉根本就没关系,只要父皇肯定了她是祁阳王府的真宁县主,那么她便是!
谁对此表示质疑便是质疑父皇,对圣旨不满。父皇乃是九五之尊,给一个人一个身份这样的小事儿,又有什么不可的?
自己若然是真按苏瑛莺的祈求跑去父皇面前状告苏璎珞和祁阳王府有欺君之罪,那才要惹的父皇龙颜震怒呢。
更何况,祁阳王手握兵马,他闲着没事儿干了,才会为了苏瑛莺跑去和祁阳王作对。
想着,瑞王不觉顿住了脚步。
这苏璎珞果然是个绝艳脱俗的女子,想到先前那次掳人不成,瑞王不觉面露不甘。倘使那夜能多派些人,说不得那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如今已在他的王府中了。
既能消受美人恩,又能借此拿捏住秦严的脉,当真是一举两得,只可惜……
瑞王想着,面色微微变幻了起来。
今日街上的人实在太多,璎珞和秦严一起又是那样出众而耀眼的所在,走到那里都有人偷偷的或直接的,或惊艳或嫉妒的往两人身上扫视。
故此他们并没发觉远处瑞王和苏瑛莺的注视,两人吃了元宵,天色便已不早。
顺天门那里,再有一个时辰便要放烟花,随后圣驾便该回宫了。
璎珞如今还被太后留在宫中,秦严自然是需要在圣驾起驾前将她送回去的,更何况,璎珞今日还不曾见过唐氏和苏景华,她还要到祁阳王府的灯棚去一趟和家人团聚片刻。
故此用过了元宵,秦严便牵着璎珞往顺天门的方向而回。
两人一路边走边看,等到祁阳王府的灯棚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了。璎珞有一段时间没见苏景华了,今日苏京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箭袖长袍,灯影下显得眉目英朗,很是讨喜。半个月不见,少年好似又高了一大截般。
璎珞和苏景华陪着唐氏说了会子话,唐氏问起璎珞在宫中的情况,拉着璎珞的手不舍得松开,道:“既然是腰已经养好了,这两日便辞了太后,告了恩回来吧,明儿祖母便递牌子求见太后,去接你回家。”
唐氏是真想璎珞了,祁阳王府中虽然还有苏京华陪着她,每日过去晨昏定省,可苏景华还要跟着祁阳王四处走动交际,祁阳王望孙成龙,早早已经给苏京华请来了三个教导武艺骑射的师傅,是不是还要亲自看着苏景华读书练武,讲解兵书。
苏京华根本没多少时间陪在唐氏身边,唐氏习惯了府中有两个孙儿的热闹,以前璎珞在府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千禧院中陪着唐氏的,唐氏如今愈发耐不住孤寂,这半个月还是忍了又忍,这才没进宫去催着太后放人。
璎珞并未告诉唐氏自己在慈云宫中治身上伤疤的事儿,此刻见唐氏催促,便笑着依偎在唐氏身边,道:“我也想祖母了,先时腰上的伤便好了,只是太后为我祛除手臂上的伤疤,便又耽搁了这七八日。”
唐氏是知道璎珞手臂上有伤的,闻言不觉一怔,随即高兴起来,也不催促着璎珞回来了,只道让她在宫中再住几日,等手臂上的肌肤长的和身上一样了再回来不迟,免得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岂不坏事儿。
祖孙三人正说着话,祁阳王从外头进来,朗笑着道:“嫣儿回来了?祖父怎么瞧着像是瘦了些?可见宫中再好也没咱自己家好!”
说着他便冲唐氏道:“这两日便递了牌子进宫,早点将孩子接回来。”
祁阳王倒不是嫌府中没了璎珞冷清,而是听闻了秦严在慈云宫摘掉面具的事儿,又知道秦严日日往慈云宫跑,怕自家孙女还没定亲便被占尽了便宜,这才如此的。
璎珞闻言却是心头发暖,起身冲祁阳王见了礼,祁阳王这才道:“顺天门那边圣驾要出来了,收拾下过去吧。”
皇上要登上顺天门外有一处三层高的阁楼凤阳楼,皇帝先前和太后等人都是在凤阳楼中赏灯休息的,这会子快到子夜,皇帝要亲自登上顺天城门,在上头于民同庆,点燃烟花,散吉语花钱。
祁阳王府作为御封的郡王府,祁阳王和唐氏自然是要到顺天门去作陪的。璎珞也要回到太后身边去,闻言便纷纷站了起来。
秦严将璎珞送回祁阳王府的灯棚后便离开了,璎珞挽着唐氏的手一行人到了凤阳楼外候着圣驾出来。
除了三品以上大臣及女眷们,宗室皇亲也都在场,另外后头还有数百被检查过,安排过来于皇帝同庆的百姓。
此刻偌大的凤阳楼前也是人头攒动,接踵擦肩的。并未等片刻,陈厚实便先出了凤阳楼,亲自扬声道:“皇上,太后移驾顺天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