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当时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这小厮如此一喊,顿时众人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皆站定了脚步,惊诧莫名地看向了萧承麟。
那边哭喊的小厮趁着这会子功夫便挣脱了钳制,重新抱住了萧承麟的腿,继续哭着道:“五少爷不认识小人了吗?小人是您在定安侯府时伺候过您的七旺啊,五少爷您知道吗,京兆尹已经查清楚了五少爷和五姑娘被大夫人和三夫人联手冤枉一事儿,此事还上达了天听,皇上已经褫夺了定安侯府爵位了!”
小厮们迅速上前,不想那边萧敬亭却双眼一亮,突然上前,道:“麟哥儿这是做什么!此人是平邑侯府的下人,平邑侯还在跟前,你怎可随意处置人家的奴婢,这岂是待客之道!”
他言罢甩开了那小厮,便冲祁阳王府门前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萧承麟见这人突然扑出来一通喊便心中咯噔一下,不待他多言,便忙沉声道:“你认错人了!还不将此人拉下去!”
却是平邑侯乔源到了,正和萧敬亭说着话,那边他带来的小厮却突然冲过来一个,噗通一声跪在了萧承麟的身前便抱着萧承麟的腿哭了起来,口中喊着,“五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啊!您不知道,自从您和五姑娘被苏家除了宗后奴婢有多担心五少爷……”
不想她进了花厅,站在唐氏身边陪着和众人说话时,府门前却闹将了起来。
故此待客人来的差不多,璎珞和萧二夫人一起也到了千禧园的花厅时,也没任何一个人指着璎珞的鼻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璎珞提着的心也略放了下来
今日来参加宴席的都不是什么笨人,那些即便见过璎珞,认出她来的,也不过一时露出震惊奇怪等神情来,接着很快便掩饰了过去,都和这焦氏和邱氏一样,没再多提一句。
焦氏这会子也被点醒了过来,顿时握着邱氏的手:“好姐姐,亏得你今儿提醒的快,不然我可便闯下了大祸事了。”
邱氏的话令焦氏面色彻底变了,手心都渐渐渗出了些许汗意来,邱氏却轻轻笑了一声,又道:“还有那靖王世子,听闻如今突然摘掉了面具就是因为真宁县主那时候住在慈云宫中,想必对这门亲事是极中意的,他可不是个什么好性人,这真宁县主可碰不得。何况你和她有没什么仇什么怨,有些舌根能嚼,有些却是必需烂进肚子里去的。我也就是和你十年来的手帕交才说这些话,你自己掂量吧。”
邱氏言罢见焦氏面色微变,这才又道:“既然她如今已经是真宁县主了,那便说明皇上是知道她的来历的,你管她是苏家女,还是张家女的,如今只能是祁阳王府的萧家女。你这会子乱说话,可不光是将祁阳王府给得罪了,连皇上太后那里都得一并得罪了去!”
焦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住了,邱氏拍了她一下,急声道:“你也不好好想想,她如今都受封县主了,那朝廷的县主,还是有私邑的县主能是胡乱封的?若然皇上不知道她来历,祁阳王府哪里敢接那封县主的圣旨,接着这份恩旨,将来就是个明晃晃的欺君之罪!”
焦氏震惊不已,难免声音便略有些高,邱氏却忙拉着她往偏僻处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嘘,你管她之前是谁,只要知道她现在就是祁阳王府的真宁县主,是将来的靖王世子妃便好。之前在大国寺的事儿还是忘个干净的好,就当今儿是头一回见她。”
焦氏一脸难以置信,道:“就是她,这姑娘生的样貌太好,那日那般情景,若然是寻常女子早便哭死过去了,她却表现的极是不凡,我可对她印象深刻着呢!这定安侯府的姑娘一转眼倒是成了祁阳王府的姑娘,天下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儿吗?!”
那边吏部右侍郎的夫人焦氏和汝阳侯夫人邱氏当时便都在场,此刻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显然两人已经认出了璎珞来。
今日来的各府女眷极多,其中便不乏当日在大国寺讲经会上见过璎珞一面的夫人们。
如今众人见阮夫人和阮家的姑娘分明都对璎珞另眼相待,而璎珞也应对得体,确实极为出众,不觉皆高看了璎珞几分。
这会子宾客陆续而来,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好些夫人的眼中。阮家乃是天官府邸,吏部尚书掌管官员升迁考核任命之事儿,又是文官,为了避嫌并不常和武将这边走动,且阮府的女眷也有些清傲,不是容易相处的。
璎珞含笑点头,这才吩咐丫鬟带着几人往千禧园去。
璎珞说着便又冲阮家两位姑娘也敛衽一礼,两人忙回了个礼,瞧着年长些穿银红色褙子的姑娘不觉笑起来,拉了璎珞道:“怪不得纤秋直说真宁县主是个妙人呢,今儿一见果然如此,一会子你可得告诉我们姐妹,到底是怎么一眼便认出我们母亲来的。”
璎珞口中的秋姐姐却是荥国公府的唐纤秋,她和阮府的两位姑娘极是要好。
言罢又冲阮夫人身后两个模样甜美,瞧着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孩笑着道:“这两位便是阮三姑娘和阮四姑娘吧,我常听秋姐姐提起呢。”
璎珞也是因此才猜到她的身份的,阮夫人这边满脸赞叹的称赞着璎珞,璎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夫人谬赞了。”
故此阮夫人方才才会说那样的话,看向璎珞的眼眸中也带着一股感激和善意。
阮夫人是专门问过阮二公子璎珞的事儿的,而阮二公子作为迟璟奕的好友,对迟璟奕的事儿却也知之甚深,也知道璎珞姐弟成为萧家子嗣的事儿,左右这事儿也瞒不住人,便告诉了母亲。
她本还想着请了璎珞过府做客的,却不料定安侯府随后便发生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最后璎珞姐弟更是不知所踪了。
旁人不知道药膳楼有璎珞一份,这阮夫人的儿子和迟璟奕乃是好友,迟璟奕送了方子进阮府,阮二公子自然是要问清楚的,故此那方子其实是出自璎珞之手,阮夫人心中门清,也因此对璎珞存了几分好感。
这阮夫人正是吏部尚书阮大人的妻子,她前些时日被失眠折磨的皮包骨头,差点没一命呜呼,后来还是靠着药膳楼的几个药膳方子调理好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