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心中的愤怒却不及璎珞此刻的话,令他更加心冷难受。
方才叶宇轩都那样强迫璎珞了,这会子她竟然还替他辩解,竟然还害怕自己伤了叶宇轩?
秦严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怀中人了,他脚步果然就因璎珞的话停了下来,垂眸看她,四目相对,秦严的眼神并不见多么冷厉,却带着股淡漠的审视一般,令璎珞的心突突一跳,觉得气息都被他那一眼给夺走了一般。
她咬下了唇,下意识的想要解释,想说自己不是替叶宇轩辩解,只是这里终究是御花园,今日又是太后的寿辰,在这里这等时机下,秦严若是伤了叶宇轩,可如何收场?
不想她话没说出来,秦严却蓦然松开了她,接着竟是也不管那边的叶宇轩了,更是不再多瞧璎珞一眼,转身就往外大步走了。
璎珞顿时一楞,明明是暖意融融的秋日下午,可她却突觉出了冷意来,脸色都变了,本能地便追着秦严的脚步奔了出去。
而叶宇轩跌坐在假山旁边儿,瞧着璎珞那样性子的人,居然因为秦严一个眼神就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追了出去,她临去前甚至连奉送自己一个眼神都不曾,顿时苦笑起来,觉得心头比灌进了黄连水还要苦涩难言。
这厢叶宇轩因情所苦,那边璎珞提裙去追秦严,却不想秦严是越走越快,他诚心不愿意搭理人,她如何能够追的上。
璎珞索性哎呦了一声,接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跌坐在一处树荫下,揉弄脚踝泪眼汪汪的瞧着秦严。
她猜的没错,秦严确实便算怒不可遏,也是留意着身后动静的,她这厢跌倒,前头秦严果然便顿住了脚步,虽然未曾转身,可却扭头瞧了过来。
璎珞一喜,忙便揉着脚哼哼了起来,泪眼汪汪的瞧着秦严,可怜巴巴的娇声道:“夫君,我好疼,扭到脚了……”
谁知她这厢话都没能说完,秦严竟瞟了她一眼后,淡漠的转了身,大步便又往远处去了,那背影怎么瞧怎么绝情。
璎珞瞪大了眼睛,连眼中刚逼出的一点泪水也吓了回去,爬起来便忙又去追人。心里郁结不已,只道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他们果然是只有自己愿意被你哄着的时候,你才骗得了他。
瞧瞧,如今恼了起来,她便是装的再像些,他都不上当了。
璎珞觉得自己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叶宇轩要发疯,她能有什么法子,怎么就那么倒霉,好巧不巧在叶宇轩最最过分时,就让秦严看见了呢。
想到方才的情景,璎珞头皮发麻,秦严不会误会之前他没到时,她和叶宇轩已经那般亲昵的纠缠了许久吧?
想到这个,璎珞愈发着急起来,提起裙摆,跑了起来,只她还没追上秦严,迎面唐贵妃扶着太后,身后带着大批人马却是已经闻讯都过来了。
璎珞忙放下了裙摆,抽出帕子抹了抹汗,咬唇缓步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太后抬手道:“怎么会有太监敢在御花园中谋害皇子呢,得亏被你撞上了,你没事儿吧?”
说着关切的将璎珞拉到身边,仔细瞧着,璎珞忙摇头,道:“我没事的皇祖母,我到时,那歹人已经跑了,只是七皇子受了些伤。”
唐贵妃在一旁已是抹起了眼泪,道:“母后,轩儿受此劫难,母后可一定要为他做主。”
太后便松开了璎珞,改而拉着唐贵妃的手拍了两下,道:“你放心,残害皇子,不管是谁,都严惩不贷。哀家已让人封锁了御花园的所有出口,也已令人去禀报皇上,马上便会知会宫门,令守门禁卫军加紧门禁,排查可疑之人,万不会放了歹人离宫的。”
璎珞却顾不上太后和唐贵妃在说什么,只目光讨好的望着太后身旁站着的秦严,可秦严却似真恼的狠了,竟是一个眼角风都不肯给她。
璎珞正要挪两步过去拉他,不想秦严却似洞察了她的心思,她刚挪了一步,他便冲太后行礼,出声道:“今日乃是皇祖母生辰,却有人趁此机会行不轨之事,实在难容,孙儿亲自去排查,定要将那太监抓出来不可。”
没有证据,叶宇轩不好直言是瑞王给他下了蛊,只能说是有太监意图谋害他,让太后封锁御花园和后宫拿人。
这样禁卫军寻起人来,难免有些没方向,可秦严却是知道内情的,他来负责此事,带人排查,自然会将方向定在瑞王身上,想要找到人便也容易的多。
故此太后闻言也没多想,便摆了摆手,道:“你快去吧。”
秦严点头,转身便大步去了,期间自是不曾瞧璎珞一眼的。
璎珞本能地跟了一步,倒被太后拽住,莫名的道:“他去办事,你跟着做什么?”
璎珞迎上太后诧异的目光,一时红了脸,只得哆喏道:“我怕他有危险……”
太后不疑有他,不由戏谑的笑了笑,拉着璎珞又往假山那边去瞧叶宇轩了,璎珞回头就见秦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顿时便有些蔫头耷脑起来。
唉,这会子没将人哄住,等等会不会更难哄了,璎珞抚了抚额,觉得哄夫君的任务有些任重而道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