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元岐来到姚欢公司的样子,都有点儿脱像了。脸部明显浮肿,五官除了他那尖鼻子以外,连耳朵都肿了0.5倍。眼睛最夸张——他本来就小眼睛,这一肿就更小了,看谁,有点儿蔑视的味道。
干红知道他是肿的,不是瞧不起谁。实际上他挺谦卑的,甚至谦卑到自轻自贱的程度。
干红客气地招呼着他,把姚欢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把他让进了屋里。让他座之后,对他说:“郝经理,你喝什么?”
郝元岐躬着身点了一下头说:“不用客气——姚总这儿有‘铁观音’吗?”
郝元岐嘴上说,眼睛盯着姚欢的壁橱,干红捋着他的眼光看去,见那里放着一罐“铁观音”。
干红说:“有,泡那种茶?”
郝元岐说:“对对,浓一点——我昨天一宿没睡,现在一点精神也没有,都要撑不下去了,喝一杯酽茶,清醒一下。麻烦您了。”
干红说:“客气什么?泡一杯茶,举手之劳。”
干红就走过去,打开壁橱的门,把那罐茶拿出来,看看,拆封还未打开,就转着圈儿打拆封。
郝元岐看到,要阻止,说:“别了……”
干红说:“没关系。我们姚总一般不喝茶,这是谁送她的,她还没打开。打开喝吧,眼看春茶就要下来了。”
郝元岐说:“干小姐挺懂茶呀。”
干红说:“懂啥懂?我们班有几个南方的同学,听他们讲的。”
郝元岐说:“干小姐在哪儿上学?”
干红说:“京都。”
郝元岐说:“学什么?”
干红说:“搏击。不如像你说学美术了。”
郝元岐说:“还是你这行,尤其是女孩子。我这次走出去,就打算开武馆。”
干红惊奇,说:“我听人说,你是学美术的?”
郝元岐说:“是啊,我是学美术的,但不影响我开武馆。开武馆,请老师,我充当学生。现在想学武的人,不少。你们学搏击的,毕业干什么?”
干红一边给郝元岐泡茶,一边说:“干啥?象到你开的武馆当‘教头’的,象我这样,给老板当司机兼保镖的。”
郝元岐来了精神,他说:“干小姐,能不能把你同学请来一个两个的?”
干红说:“干啥?给你的武馆当‘教头’?”
郝元岐说:“是啊,有没有?”
干红想着说:“过了年之后,我就没和我们同学联系过,也不知他们都干啥呢——这学期我们实习,不知他们都找到活儿没有,我得打听一下。哎,你准备在哪个城市开武馆?”
郝元岐说:“我去容城。我老家就在容城——没有和姚总这回事,我也打算回老家了,父母岁数大了,不肯离开老宅子,我回容城市里,离他们近些,便于照应。回容城干啥?干广告也行。但,在‘小操场’看你那身手,我就迷上开武馆了,我找了许多自己不具备干这行当的因素,但最后总是被自己否定了——还是开武馆。”
听了郝元岐这番话,干红对郝元岐的看法立马发生了变化。俗话说“忠臣孝子人人敬”,更何况干红本身就是一个孝子,就对郝元岐这个孝子,肃然起一种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