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六太太摇头,说道:“我一直没到前面去,就是在后院审问我的几个陪房。不过,这件事还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一发现马车被拉出来,立马就拦着不让走,却被家里的奴才们给拉开了。后来要出门去告诉我们,又被门房给拦住不让出去。真难想象我们孔家的奴才们胆子还真大啊!”
孔夫人低下头不好说什么,说多了,没得让人以为她对大夫人管家不满。她以前是对大夫人不满过,但是现在她自己有生意做,而且赚的不少。心情好,对家里的一些痼疾就能闭眼不看,一些令自己厌烦的要死的倚老卖老的奴才们也能视而不见。
她好在老爷是个不大不小的四品官,自己娘家也算是个有势的,那些奴才在自己面前还不敢太过放肆,更不敢像欺负六弟媳那样的欺负自己。否则,她才不管大夫人什么面子呢,一准给她闹个天翻地覆。
就在孔夫人抬头打算说点什么岔开话题的时候,阿静从自己的院子过来了。她向二婶和自己娘行了屈膝礼,站直身子的时候才开始打招呼:“二婶好!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孔夫人笑道:“二婶就是过来看看,我们家阿静都挣了多少钱了?”
阿静羞涩的笑笑,她娘倒是帮着她解围:“阿静正是待嫁的时候,按理说是不应该去帮我的,只是她婆家嫂子开口了,我才让她去的。去了两三个月了都还没摸到门呢!就知道一天收了多少营业额,别的什么工钱、损耗、海鲜的原材料、马料钱、油盐、柴禾这些进的出的账目,她都还一窍不通,这倒怎么办?说是年底成亲,可是她这边九月份就要动身走了。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两三个月给她学,这可怎么来得及?我都快愁死了!您说这孩子怎么就笨成这样?”
孔夫人自然知道弟媳这是谦虚的说法,就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什么阿静不笨。而是听孔六太太竟然把马料钱也给算上了,就奇怪的问道:“吆!你家那排挡还有人坐马车去啊?”
“对啊!我也奇怪呢!您跟二侄女两家酒楼都开起来。按理说都该去你们家酒楼的,不知道为什么,据饲马的说,现在坐马车过来的还比以前多了些!”
孔夫人皱着眉头。又说道:“你没事还是去栓马场转转,别让饲马的糊弄了,这每天的马料钱可不算少!”
她们都是在内城,普通喂马的草料不好运进来,都是用泡黄豆、煮玉米这些好东西给客人喂马。这些喂马的饲料在秦大少奶奶和孔夫人那样的大酒楼里就算作消耗里。不再另外收费。但是孔六太太却不能免,她家的海鲜,收费本来就低的可怜,再免去马料钱可就亏的连本钱都找不回来。
因此,她对孔夫人的说法立马否定道:“糊弄不了!我家的马料都是要算钱的,一天也能收个好几两的银子呢!”
“哎吆!真没看出来,弟妹你竟然是个精打细算的主!”
“那是!哈哈哈”得意的笑声大起。
阿静过来本想问问庶妹用她马车的事情,怎么闹得这么凶?家里的奴婢们几乎翻了个底朝上,竟然连三婶、四婶都牵连上了?!结果二婶跟她娘只顾着说生意的事,还说的如此热闹。让她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好不郁闷!
终于等到二婶说笑完起身离开,阿静才得以跟她娘说话:“娘!今天这事怎么闹得这么狠?三婶、四婶怎么也牵连上了?”
因为姨娘终于没了可以压在自己头上的势力,孔六太太现在的心态特别好。女儿说起这事时,她也没有怒气难消的怨恨,反而心情很好的跟女儿解释:“这事可不是我捅上去的,我还在自己院子里审问呢!听你二婶的说法,好像是你五叔家的馨儿闹到老太爷那去的。也是你庶妹自己作死,平常她姨娘欺负我也就算了,她倒好,还跨房头挤兑馨儿。这次叫馨儿逮着机会,能不报复她?
你三婶、四婶倒不是专门针对你去帮她们娘俩!也是今天你二婶说起来我才知道,还记得那天你四婶家的云儿要招待她的那些手帕交,让你过去帮忙么?!”
“是啊!难道那天是有原因的?”阿静不笨。一听她娘这话,就知道那天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小姑娘们手帕交聚聚的小事。
“当然是有原因的了!那天其实是你二婶先前就帮王家挑了几个姑娘,约好了去确定一位的。结果没想到,你那嫂子就单单看中了你。因为你二婶口风紧,连你四婶,还有你二爷家堂婶她们都不知道。谁知这事竟然叫你庶妹那姨娘给看出了矛头。七猜八猜的竟然给猜中了。她在你四婶面前挑拨:说是王家本来看好云儿的,是你耍手段夺了云儿的亲事。”
阿静吃惊的看着她娘,她还真不知道这事。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还真能叫她四婶恼怒,做母亲的谁也不可能受得了女儿的亲事叫人抢了。
“那!那四婶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