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师父公子!”高主簿哭丧着脸喊了起来:“小人在知州衙门里可是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做什么坏事!今日鬼迷心窍,想帮着亲戚一趟,偏听偏信的就到肖家村来主持公道了!以后小人一定不会再犯,做事情要秉公而断,绝不听信旁人的胡言乱语,你们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磕头,只是脑袋一直低不下去。
“世子,算了,这种人,不值得你个他计较。”简亦非瞧着高主簿脸颊全部肿了起来,花白的胡须也落了几根在脚边,随着那微风不住上上下下的飘落,一双眼睛里有着哀求的神色,让人觉得很是可怜。
这个人也不算是罪大恶极,只不过是想来这小山村里替自家亲戚撑腰罢了,再说那肖姑娘也确实把人家的羊给杀了,乡里人家,一头羊也算是一宗财富了。
简亦非望着高主簿道:“你说你是州衙里头的主簿,也有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般懵懵懂懂的?你想给你家亲戚撑腰,也不是用这种仗势欺人的法子!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你不能再这样胡作非为,若是再让世子与我瞧见了,可不会轻饶!”
高主簿连连点头,一只手摸着脸颊,只觉得那里火辣辣的痛,今日可是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挨了打还不上算,被那些衙役们见了自己这狼狈模样,以后还怎么好在州衙里行走!
里正跟着高主簿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却被简亦非一把抓住了胳膊,他战战兢兢的低头问了一声:“大、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许世子对这位年轻人很是恭敬,口口声声的喊着师父,里正早就晕头转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被他抓住了胳膊,更是心上心下。
“作为一个里正,你就该好好的调解乡里纠纷,如何能人云亦云?都不了解情况,便跑过来胡说八道,怎么能让村民信服?”简亦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第一次,若是让我再见到第二次……”他嘴角撇了撇,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一弹,那颗小石子便直直射中了肖老大家门口那棵大树,深深的嵌进了树干里头。
里正唬得全身都在打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知、知、知道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看着高主簿等人连滚带爬的走出了院子,肖老大眨巴着眼睛,好半日还不敢相信,本来以为家里的菜园子要保不住了,可没想到竟然有贵人来帮他。他感激的抹了抹眼睛,跪下来就要给许宜轩与简亦非磕头,却被简亦非一把拉住:“老爹,不必多礼。”
许宜轩也在旁边连连点头:“锄强扶弱,就是本世子该做的事情!”他笑着转向彦莹,嘴巴一翘:“肖姑娘,今日吃酸笋炒肉末?”
彦莹瞅着许宜轩笑了笑:“酸笋还没做好呢。”
许宜轩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口中嘟嘟囔囔:“原来你们姐妹俩是骗人的。”
“不骗人,等酸笋做好了,我自然会请你过来品尝。”彦莹心中打着算盘,要想推销她的酸笋,可要拿了许宜轩做招牌,自己得好好得笼络着他:“我想想,今日给你做个什么好吃的菜。”
许宜轩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心灵手巧,肯定会让我饱饱的吃上一顿。”
彦莹向他摊开手:“银子拿来,你没看见我们家这样子,难道还有钱去买菜?”
肖老大唬得身子一颤,拉住彦莹的手,抖抖索索道:“三花,别这样,你上回不是……”刚刚眨巴眨巴眼睛想说出三花还存着几两银子,却被彦莹打断了话头:“上回那也是世子爷打赏的银子,买了些米粮回来,早就花光了,阿娘刚生了七花,大姐又回来了,想给她们吃肉都没银子买呢……”
彦莹望了望许宜轩,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世子爷,我们家穷,让你见笑了。”
许宜轩听着彦莹的话,只觉得心里头发酸,伸手摸了摸荷包,手却僵住了。自打出生以来,许宜轩便没有为银子发愁过,出门从来不用带银子到身上,看中了什么,自然有人为他付账,本来想在彦莹面前手脚阔绰些,可没想到荷包里除了弹丸却没有别的东西。
他朝几个侍卫瞪了瞪眼睛:“身上可带了银子?”见几个侍卫骨笃着嘴不说话,他有几分不耐烦:“快些拿出来,回府小爷加倍还给你们!”
一个侍卫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锭子来:“世子爷,属下刚刚领了月例,就先给这位姑娘拿去买菜罢。”
许宜轩接过来看了看,眉头一皱:“怎么才这么点银子?”
正准备要大发脾气,彦莹一手将那银子接了过来:“够了够了,足够了。”
这银子约莫有四五两重,足够十多人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了。她朝二花和四花使了个眼色:“你们带着世子爷去山上玩玩,半个时辰以后就回来,我这饭菜也就差不多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