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自己回去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开始学泰坦语了，这种别人在叽里咕噜说什么自己却完全处于茫然状态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奥利奥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我们该走了。”他有些焦急地朝着海平面的另一个方向望了望，人类救援的船只已经有了影影绰绰的灰色影子，“如非必要情况，我们并不会跟人类打交道。”

他说。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的落下，唐小米忽然感觉到自己被抱住了。

“阿尔？”

他吓了一跳。

“你累了，我带你。”

阿尔弗雷德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唐小米，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加沙哑一些。

真是奇怪。

就连阿尔弗雷德自己都这么想，明明他也没说谎，为什么这么一抱着唐小米，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地加速呢？

禁卫泰坦比奥利奥还要更早察觉到人类船只的靠近，如果说奥利奥想要让他们离开是为了大西国的国体着想，禁卫们急着离开倒是真心实意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可真不想跟那群生活在陆地上的两脚兽有什么交流。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动作格外的迅速，阿尔弗雷德跟着他们，眨眼间就游出了好远。

奥利奥是最后离开的，在所有人朝着深海游去的时候，他却甩着尾巴折返到了浅滩处，他那人类的恋人正茫然失措地看着他，嘴唇颤抖。

“奥利奥……你，你这就要离开了吗？”

（噗嗤——一朵怨念的黑色火星从奥利奥的灵魂中蹦了出来。）

奥利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心理也十分不好受，他伸手将萨尔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抱歉，萨尔，我真的需要先处理我工作的事情……”

他低低地说道，充满了愧疚。

他可以感觉到萨尔的身体在察觉到他即将离开的事情之后变得就像是冰雕一样又冷又硬。

“可是你会回来的对吗？”

在奥利奥快要被愧疚压得崩溃之前，萨尔哑着声音问。

“我……我……”

奥利奥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

……

……

“他们两个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唐小米忧心忡忡地将视线从海岸边上的两个人身上收回来，然后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跟在禁卫的背后，已经游开了一段距离，正在准备逐步潜入海底。

之前是为了摆脱被抱在别人怀里的不自在，才假装很在意地看着奥利奥和他的人类恋人（唐小米敏锐地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非常复杂的故事，至少奥利奥在面对萨尔的时候，态度总是那样犹疑不定，就像是他的身体里有一个不断摇晃的钟摆，一下子摇到理智的位置，一下子咬到感性的故事）但是现在唐小米却不由自主地为他们而感到担心起来。

在听到唐小米满口都是奥利奥和萨尔之后，阿尔弗雷德情不自禁地收紧了胳膊。

这种在心口微微一跳的情绪，是——恼怒？

阿尔弗雷德很困惑。

当然，被死死扣在他怀里的唐小米这个时候更加困惑。

他局促不安地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那个……”唐小米超级小声问道，“阿尔我是不是咯到你那里了？”

“……？”

阿尔弗雷德一脸茫然地望向了他。

看着他那副纯洁的模样，唐小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该怎么说呢？

他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苦恼之中——该怎么样才能开口问，那总是抵到他屁股上的硬邦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