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已经打马上前,距离盘龙寨的人极近,面上全是无奈之色:“阳儿,你走之后,我寻了你好久,也担心了好久,没想到你却落脚在了盘龙寨。”
卫初阳原本想要讽刺他两句:瞧瞧这虚伪的嘴脸!现在弟弟落在她手里了,就开始服软说好话了!不过她如今与萧衍是两条道上的人,此次让萧府割肉,也算是泄了心头一口恶气,从此之后,大家恩怨两休,各走一边就是了。
何苦再与他多费口舌?
“萧少将军休得废话,先将银子抬过来,不然可别怪我盘龙寨依着道上规矩,撕了肉票!”枪尖横在萧毓脖子前面。
那小子在她怀里不老实,被枪尖横着脖子却强扭过头,嘴巴不能说话,还朝着她眨眨眼睛,笑了一下。
卫初阳:“……”这都什么熊孩子?难道真不怕死?
做个凶残的表情,这熊孩子笑的更欢了。
她哪里知道,萧毓是认准了她是面恶心善,不会对他行凶,这会儿见她做鬼脸吓唬自己,就只当她在逗自己玩,笑的不能自已。
萧衍倒是想要剖心表明心迹,可惜周围人太多,两方人马虎视眈眈,盘龙寨大当家的目光不善,钱志业也支棱着耳朵听着,实不是好时机。
他招呼家仆与军士将剩余的七箱银子抬上前来,袁昊成派人前去清点核对数目。
原本收到了赎金,理应银货两讫的。交银子的时候都很顺利,但交人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盘龙寨收到了银子,袁昊成略一抬下巴,示意卫初阳:“将这小子将给萧少将军。”
他与萧衍离的近,瞧清楚了这位萧少将军瞧着二当家的眼神不同,到底是年轻的未婚夫妻,男的俊朗女的美貌,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卫初阳在马上就手解开了萧毓身上捆着的绳子,将他拎下马来,示意他前去与萧衍会合。哪知道这小子转头就抱住了她的马蹬,死扒着她的小腿不放:“阿嫂我不要回去!阿嫂我要跟着你!”
众山匪全都大睁了眼睛:“……”搞笑哟
还从来没瞧见过交完了赎金,肉票死赖在山寨不走的事情。
他们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
袁大当家抚额,低头悄悄藏好了唇边的笑意,还真有种将这小子揪到山上,让萧家再送一次赎金的念头。
卫初阳脸都黑了!
她身上到底哪点好,引的这小子非要死跟着她?她改还不成吗?!
萧衍愕然:这孩子吃什么迷药了?
“阿毓,别胡闹!过来!”他的脸色已经严厉了起来。
往常在家,这招非常好使,萧毓一见到他板起脸来,就知道自己的抗议要被驳回,只能按照兄长的意思去做。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退路,哪里再惧萧衍的脸色,立刻回头可怜巴巴将卫初阳踩在马蹬上的脚抱的更紧了:“阿嫂阿嫂带我回去吧我阿兄可凶了……我不要跟他回家……”只差哭着表明心迹了。
萧衍又气又恼,想要说两句软话,对面山匪们已经轰然大笑,还撺掇萧毓:“喂小子,你要想回山上去,快跟你阿兄说明白了,咱们就回去了!”
这帮人在最近的体能训练中被卫初阳虐成了狗,挨了二当家不少的揍,可算是学乖了,不敢笑卫初阳,对萧毓可是不含糊的。
还有人招呼萧毓:“小子,过来老哥哥带你上山!”
萧衍都要急了,恨不得冲过去将这小子揪过来,但瞧瞧马上严阵以待的袁昊成,双锏正握在手里,便只能在马上唤他:“阿毓快回来!”
他们兄弟俩在这里僵峙,山上山下的两方人马都乐的不行,好好一场绑票生意,原来是严肃的场面,生生弄出了气氛和乐融洽的错觉来。
正闹哄哄一团,远处忽有数骑而来,打头的却是钱志业留在卫所的副手。那副手满头大汗,还未到得近前便大喊:“将军,圣上有旨,萧铎抗敌不力,延误战机,萧家要都要锁拿入狱处斩,别放了萧衍跑了,快将他活捉!”
前一刻的盟友,还向他提供了一箱银子,后一刻就成了手下捕犯。钱成业被这突来变故惊的回不了神来。
不止他,就连萧衍,以及盘龙寨的大当家袁昊成,二当家卫初阳都未料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衡阳府萧家门前,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
萧衍与钱志业前脚离开衡阳城,抓拿萧家的圣旨后脚就进了衙署。
不过衡阳府并无主事官员,吏部派出的新一任的衡阳知府还在路上,那传旨官员便亲自点了一队人马上门锁拿萧家人,又派了人通知卫所,这才听说钱志业护送了萧衍前去盘龙寨。
旨意传到,钱志业的副手不敢怠慢,立刻带齐人马往卧龙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