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捐了款?”
“因为,”王天生无奈地叹口气,好像解释如此明显的事实很侮辱他的智商,“你在学校论坛的id和电脑用户名一致。”
曹安期承认她确实忘了这点,但她惯用id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姓名缩写,而是一长串无意义字符,连她自己都经常记不住!她拿手机刷开学校论坛,点击那个被置顶加精的贴子,戳进淘宝链接——
“有三百七十九个人给你捐款,你把所有人的id都记下了?!”
“也不是所有,目前只到三百二十一个,新增加的五十八个没来得及。”
“……”
“我会把钱还给你们,每一个。”
曹安期不知道说什么好,贫困生的自尊心有时候会成为他们的人际交往障碍,因为他们可能过于敏感,自卑的同时极度自傲。但王天生表现得很平静,他并不是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而是淡定地叙述一个事实——仍旧好像在侮辱他的智商。
甚至连他的翅膀都纹丝不动,继续安安分分地裹在身体外围,假装一条不怎么舒服、有点刺人,但依然足够温暖的羽毛绒毯。
就在曹安期不再去想钱小婉的死,思维转而围绕身旁的男孩儿打转时,王天生的探索终于也有了结果。
“bingo!”
他小声欢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逐渐展开的网页,手指在键盘上欢快敲击,掩饰不了的跃跃欲试。
曹安期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
那是“异人俱乐部”的官方主页。
…………
……
吴兆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很快想起发生的事:他是如何逃脱警察和异人俱乐部地追捕,在大学校园内找到一个临时的隐匿处,五小时前刚把危险药品注射进自己体内。
肩胛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他伸手摸过去,胛骨和肌肉完好,皮肤更是焕然一新,摸起来比新鲜的豆腐还要粉软娇嫩。
但疼痛没有彻底消失,他清楚其中大多是心理因素,那需要时间适应,就像适应他现在的身体。
原本的衣物散落一地,运动t和外套过于宽松,没法再穿,其实裤子更惨烈,裤腿简直长出三分之二,但他打死也不会抛弃裤子。
他从衣服堆里拖拖拉拉地挣扎出来,拼命往上提裤子,也不管裤腰超过胸口,直达腑下——很好,他收紧裤带把它牢牢固定在那个位置。
把裤腿叠个几重再挽起来,他终于能踩到地面,赤脚,脚底板有点凉,但是脚踏实地的安心胜过一切。
这是一间杂物房,堆满平时用不上的餐具和其它炊事用品,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来自指头宽的底部门缝,吴兆走到门后,按照记忆里的高度,蹦了一下、两下、三下……成功把自己挂在旋转钮上,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