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行么?”
潘园门前,王冲看看紧张得直吞唾沫的王彦中,小声问道。
林大郎、李十八、胡金、黄婆婆黄牙婆等人成天侯在王家门外,带了一大堆事务,就等着王冲拍板。而他这几日也总是心神不属,也不知是催情药余效,还是心理作用,或者是这一世的青春期已到,总之对女人渐渐敏感起来。瞧着李银月的眼神开始发热,让李银月既鄙夷又提防,估计又把刀子绑在了腿上。
不管是生意所需,还是安定心理,王冲都不能再等下去了,身体稍稍好转,就撮弄着王彦中赶紧把这事办了。
“行不行,也得行……”
王彦中故作洒脱的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喉管跟着又是咕嘟一大声。
“病了?我看是装病!”
升任管家的阿旺阿财夫妻俩同时迎出,道自家女主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王彦中顿时发作。惧意被怒气驱散,挥着大袖,蹬蹬闯门而入。
王冲跟在后面,安抚住惶恐茫然的阿旺阿财:“我爹就是来治姨娘的病。”
这对朴实夫妻对视一眼,脸上绽开释然的笑容,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王彦中在前,王冲在后,如直捣龙潭虎穴的父子兵,片刻就进了后园。就听香莲玉莲同声脆呼,王彦中竟然直愣愣推开房门,踏进了潘巧巧的闺房。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王冲一手一个拉住香莲玉莲。姐妹俩楞了楞,一个扑进怀里,一个抱在腰后,动作无比自然,让王冲生起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衣衫还是这感觉的阻碍。
压下又有乱蹿迹象的绮念,王冲嘿嘿笑道:“咱们去听墙角……”
躲在门侧的窗户下,正听到潘巧巧低呼,王冲掩住香莲玉莲的嘴,生怕她们跟着出声,却见姐妹俩眼中闪动着好奇和兴奋。
闺房里,潘巧巧长发披洒,只穿着一层亵衣,拥着被子。缩在床角,恼羞地低叱着:“王彦中,你好生无礼!”
王彦中大喇喇地立在床前,哼道:“你不是病了么?我来看你,怎叫无礼?”
潘巧巧脸颊倒真有些苍白。可被王彦中一吓,红晕正淡淡染开。她竖着柳叶眉,努力将语气压出三分怒意:“你一个男人家,径直闯进我的闺房,还不算无礼?”
面对潘巧巧,王彦中的心气总是饱满的:“这要算无礼,那接下来的事。怕你都不知该用什么字词了。”
潘巧巧倒抽一口凉气,杏眼瞪得圆圆的,红晕急速扩散到脖颈上,两手把被子捏得更紧了:“王、王彦中。你想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
王彦中哈哈一笑:“光天化日不是正好?”
潘巧巧几乎快晕过去了,难不成这家伙也吃了药?
眼见王彦中那亮晶晶,热腾腾的目光就在自己脸上扫着,潘巧巧下意识地就想呼救。可气还没聚起来就散了。
不行,这一喊。自己这个寡妇没什么,他这一辈子的清白就要毁了。这几日里,有关二郎的胡言乱语就已在风传,再加上他爹,父子俩的清白竟然都要毁在潘家人身上,这怎么可以?
可不喊呢?
无数个清冷夜晚里,自己都是唤着他的名字,在被窝里填了那份空虚,这不正是自己所想的?
一连串念头在潘巧巧脑子里闪过,最终凝为凄然的惨笑。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伸手摸住了枕头下的剪刀,潘巧巧心说,若是这冤家真逼上来,就给自己一剪刀,用血洗醒他。
她正满心煎熬,却听王彦中道:“谈婚论嫁这事,难道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谈吗?”
潘巧巧又被惊住,王彦中话还没完:“按常理,这事不该我自己来说,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推托,更不能生出意外,所以……”
他逼视住潘巧巧,话里满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之气:“潘巧巧,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你,你备好嫁妆,等着我的花轿上门。”
转瞬之间,凄然转为惊喜,惊喜又升腾为羞恼,那一刻,潘巧巧本准备戳向自己的剪刀,几乎就要夺枕而出,戳上王彦中那张自以为是的臭脸。
“王彦中,二郎是被人下了药,你却是自己吃错了药?”
潘巧巧磨着牙地骂道,好一个勉为其难!
“你还好意思提二郎!?娶你也是为还二郎清白!我今天不是来与你吵架的,是来娶人的!你答应便罢,不答应也得答应!起来!今日就与我先拜了天地!”
王彦中也习惯性地炸了,但与往日不同,他抱定了舍身为儿子的心志,什么名节清誉,什么礼教伦常,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哗地一下,他将潘巧巧当作城墙堑壕的被子扯开,连带潘巧巧身上的亵衣也扯歪了,露出胸口大片白皙肌肤。潘巧巧抱胸哎呀低呼,王彦中眼中光芒又盛三分。
“你你,你别被二郎哄了,他是在算计你我!”
潘巧巧一急,脑子也终于转了起来,大略想明白了这事。那日二郎已说得明明白白,就是要自己嫁入王家,借着吃了催情药这事,二郎竟然把王彦中哄得发了狂。
王彦中坐到床前,向潘巧巧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知道,二郎是我儿子,他有什么心思,我怎会不知道?他想要哄住我,下辈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