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囤一战,马统制已经知道了,急令刘承节,要调我们效用都入正军。攻取七里隘口。王二郎,你怎么看?”
见到王冲,张立一副牙痛般的模样,问话的语气也颇为纠结。
王冲态度很坚决:“都头已有定计,王冲区区小卒,又怎敢置喙,唯都头马首是瞻!”
张立犹豫道:“可是……”
王冲摆:“有都头统领。大家定会团结一心!”
深深看了王冲一眼,张立点头道:“你既明白,那我就不废话了。”
王冲却还有话:“方才听都头,马统制要我们效用都攻七里隘口。不知这一路战事的形势如何?”
到战事,张立便来了劲。
赵遹兵发江安城,大军共分三路。他与王育领主力自东面南下,直趋乐共城。张思正一路是中路。走梅岭堡,攻思峨州。再南下。马觉一路是西面一路,自长宁军南下,扫荡沿途峒囤,与另两路会军于晏州。
马觉这一路之敌都不强,但有荡轮谷囤拦在东南方,不攻占此据点,就会侧翼受敌,难以南下。之前已骚动了十多处峒囤,昨日又攻下了荡轮谷囤西面的五里隘口,据已斩获了好几百级,还在五里隘口杀了蛮酋卜漏的一个儿子。眼下为拔除荡轮谷囤,正分兵清除荡轮谷囤周边的峒囤。
“马统制我们效用都敢战,人虽少,却是精锐,因此调我们攻荡轮谷囤北面的梅赖囤。梅赖囤一下,荡轮谷囤就再无遮掩,可以从容自四面攻囤。”
马觉到了梅赖囤,王冲已从斗甜口里知悉了地形:“梅赖囤……不仅是在山腰上,易守难攻,还聚了七八百人,堪战者至少一半,我们效用都,还不到百人。”
张立诧异地看了看王冲,自是惊讶这小子如此熟悉敌情。他自不知道,他和其他人使劲掰开僰女的双腿时,王冲却是在使劲掰开僰女的嘴。
张立道:“是八十一人……多又怎的?怕了?我们敢勇,一个打十个!”
王冲心,你有这般心气就好,他便不再多言,只要求带上斗甜为向导。虽然用女子为向导这事颇为少见,可听王冲这么熟悉情况,自是僰女所述,张立也就点了头。
“注意下黄定先……”
临别时,张立又来了这么一句,王冲拱为礼,这份心意他领了。
出了门,王世义道:“张都头这人不错,怎的不跟他把话全了?”
王冲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才是开始。”
王世义挠头,对王冲在某个字上加了重音很是不解。
“二郎,你先前不是要到了晏州再办事么?这是为何?上阵冲杀又非你所长,可别一时冲动啊!”
得知效用都要出动,王彦中很忧心,甚至都在出装病等主意。
“形势有变,有人瞄上了我,不得不为啊。爹你放心,我会以保命为先,家中还有弟妹,还有香莲玉莲,我可舍不得死。”
王冲一边整理着兵甲,一边开玩笑。
“是马觉?唔,你倒是得罪过他。可区区小事,他怎能这般狠毒?不仅要害你,还要几十人陪葬?”
王彦中恍然,王冲不仅在酒宴上当众拒绝过马觉的索取,还抢了马觉最心爱的坐骑,一番急奔,跑废了马蹄,马觉只能骑着矮小的川马领军上阵,这私仇可不小。
王冲却摇头道:“倒不纯是为我,这是一箭双雕,公私兼有。”
马觉这一光明正大,王冲很凛然,这就是势的差别。一路将领,要整死一个敢勇,真是太简单了,完全不必用暗地里的段。王冲一番盘算,觉得要摆脱这种处境,就只能破势。原所定的计划,是到晏州前安安生生保命,现在却不得不变,必须搏一场了。
十月二十日,转隶正军的效用都八十一人,人牵一马,自长宁军出发,向东深入。由斗甜以及几个当地熟夷向导,自山涧小道穿插,向五十里外的梅赖囤进发。
副都头黄定先领着一队人殿后,看着前方队伍中的某个身影,黄定先眼中冷芒闪动。
部下低声问:“什么时候?”
黄定先咬咬牙:“打上梅赖囤的时候!”
他再握拳道:“马承信在长宁当面与我,只要解决了他,就分我们五十颗首级!还调我们入效用,在马统制帐下听用!”
“简单,神臂弓背后来一发就了事!”
“死时都不知是谁干的……”
“既是统制的仇人,又在统制的军中,这是老天爷要亡他,怪不得我们!”
部下议论纷纷,既紧张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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