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挖了坑等我跳,左右选择都是不妥,不若不选,不知这个答案,是否令人满意?
不料话一出,众仙寻了个没趣,九渊倒是有些欣慰,只是,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帝君欲言又止,很快就调整了神色,“不选也可,阿箩定是还未想好,也罢,毕竟是终身大事,是该好好想想,”莫了,他了然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君明日再来。”
众仙目送帝君英姿煞爽的背影后,也一滋溜给散了没影。
九渊眼风一扫,携了我一路腾云驾雾,回的却不是鎏金殿。
收起祥云,将我带到瑶池,许久不曾泡了,这池子倒是一如往常的仙气氤氲。
只听扑通一声,池水四溅,我被一道灵力给扔进了池内,不知何时已现了原形,甩着巨大的蛟尾在池中蹦哒,九渊抬手画了道结界,将我笼罩其内,这令我颇为不解。
他面沉如水,“如今你身边豺狼众多,我还未恢复全部修为,尚且不能保你周全,你且在这池中待上几日。”
呔,这九渊糊涂了不成?
这天界又不是那魔界,难不成还怕那些勾魂的鬼怪将我捉了去?
我颇不赞同他这般多此一举,可不待我争辩,他阴测测问道,“小傻蛟,你且与朕说说,你与那帝君可是有何事瞒着我?”
我心里一咯噔,“无事,有何事能瞒得过火眼金睛的天帝陛下呢?”
他冷哼一声,“最好无,不然,朕不介意让你在这池中泡在一辈子!”
我打了个寒战,实在是不敢接话,可淹没在水里的尾巴却不安地甩来甩去。
他便一甩袖袍,十分潇洒地离去。
我寻了个没趣,甩甩尾巴在池中蹦哒着,望着头顶那仙障,逡巡脑海思索之前学过的所有破界之术,可挨个试了遍,头顶上的金罩却不为所动,这让本仙子十分挫败。
许久不见的青竹却不似往日那般活泼,面色十分忧郁地坐于庭阶之上,旁边的仙侍对他指指点点,我俨然从中闻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竖起耳朵听得一些墙角,方才知这天庭上下不知何时已经传遍了青竹去东海抢亲之事,个个都带着礼品在鎏金殿门口道喜,直说青竹君好事将近,务必请众仙吃顿喜酒。
正疑惑间,青竹愤愤然过来与我抱怨,“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乱造谣,竟说本仙与那东海家的三太子断袖,跑去抢亲不说,却还说我与红菱一道拆散了那龙王三太子和南海二公主的姻缘,苍天可见,我可是从未出得这鎏金殿半步,更是连三太子的面都不曾见过,何以传出这般谣言来?要是让小爷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招摇撞骗,我定将他抽筋剥皮!”
我听罢啧啧两声,不想世上还有如此缺德之人,竟打着别人的旗号行这拆散一家成全两家之事!
本仙子颇为义愤填膺,但总觉这故事颇有些耳熟,适才想起几日前我与天帝在东海干的那桩好事。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青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啊呸,要是让我逮到他,定叫他好看!“
我讪讪笑了两声,觉着这氤氲的仙气顿时有些凝固。干脆心虚地往那池底钻去,徒留一条紫色的尾巴在外面晃荡。
然这九渊保护起来,却不是个头。
眼瞧着他伤势一日日好转,如今已然愈合,却还是没有将我放出去的念头。每日倒是颇有兴致地来这瑶池与我戏耍,脸色一扫阴霾,又如之前那般春光灿烂,好得不得了,与这满院盎然春意倒是相辉映。
九渊时不时打发我些小玩意,天膳房里做了好吃的糕点也是第一个拿来与我分享,一人一蛟待在瑶池边上吃一口糕点,品一口薄酒,侃一些天庭趣事,倒是一大快事。
只是听闻那帝君却没死心,如此又过了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待到帝君痴情感天动地的佳话传遍整个天界后,九渊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是以,本仙子便在这日复一日的欢乐与忧愁中度过。
这期间,门口来了不少窜门的仙倌仙姑,无一不是看本仙子笑话的,待我熟悉得准备打盹不去凑热闹时,突见一朵祥云骤降,扫过一阵粼粼赤光,正是帝君那厮不晓得从哪里凭空冒出从天而降落在我的的池子边上。
他今日着了件月白长衫,衣摆迤地,荏地温润典雅。
我从池中挣扎出来正欲与他打招呼,眼角突地闪过一道金光,但见九渊脸沉如水,倒是将这几日的好脾气尽数扫去,又是那张冷峻如斯的面孔。
本仙子看了直摇头,这厮,变脸倒是比翻书还要快,真真不晓得他这般善变的人,以后哪家的女子能够承受!
抬眼望去,九渊今日着了一件绯色袖袍,晃金风凤纹镶边,扎眼地往那一站,整个瑶池都被照得亮堂了些。
然则,帝君被他这金光一晃,面色却暗沉了许多。施施然过来打了声招呼,“赤炎见过天帝。”
九渊用眼尾扫了扫他,“不知帝君大老远从赤炎天宫跑来朕的瑶池,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