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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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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眼里有担忧,看样子,在云狂的手里,还握着沈尔的把柄。

正如西门妆所想,沈尔的确在担忧。廖叔还在云狂的手里,这番他明目张胆的反叛,想必廖叔要吃点苦头了。

“我们回去吧!”目送那些妖兵走远,沸洛这才回身,看向西门妆。

却见那丫头,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第三代都被杀光了,只剩下他一个。第三代在过去的时间里一直陪伴着沸洛,今次他们死了,她在沸洛的脸上,却没有看见丝毫的忧伤。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西门妆说完,便掉头离开了。沈尔紧随其后,温月成与沸洛同行。

血族的战争结束了,西门妆是这次猎杀第三代的领头人,如今回去,必定继承血皇一位,统领血族。

回到西门家别墅时,天色已然大白。

苏雯和鸠一直苦等,看见西门妆他们回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小姐,您没事就好了!”鸠欣慰的道,如此一来,他就能安心报告给步京承了。

西门妆的目光扫过客厅里等着的苏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上楼。她看起来有些疲惫,沈尔和沸洛站在楼道口,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转角处。

“你觉得,小妆会就这样放着西门邪不管吗?”沈尔沉声问道。

沸洛摇头,没有说话。他和沈尔一样了解西门妆,西门邪身处危险中,西门妆不可能这么淡然。

“盯紧她!”沸洛道。

沈尔略略点头,尔后上楼去了。苏雯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身,目光落在随后进来的温月成身上。看他一副落寞的样子,苏雯略略感到一丝不对劲。西门舞怎么会让温月成形单影只呢?这不科学!

她的目光在温月成身后扫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西门舞。苏雯的心刹那沉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却还是问道,“小舞呢?”

她的话让客厅里的气氛骤然下降。

温月成的目光抬起,定定的看着苏雯,悲恸万分。

鸠也是一愣,方才看见西门妆的时候的,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西门妆的神情很不对劲。

沸洛闻声回眸,看了站在走廊上的温月成一眼,目光扫向客厅里的两人,淡漠的道,“西门舞死了。”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一句简单的话,冲击着苏雯和鸠的内心,却也冲击着温月成的内心。

他忽然抬头,冲着沸洛吼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死了,不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温月成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其余三人皆是愣住了。

许久,苏雯才回过神来,尔后颓废的坐在了沙发上。

果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苏雯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

西门妆回了房间,便躲在浴室里,将莲蓬打开。她自己却和衣坐在莲蓬底下,似是在淋雨一般。温热的水将她全身浸透,她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沈尔在浴室门外站了许久,只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他的眉头下意识的蹙起,一手握住了门把,小心翼翼的将浴室的门拧开。窗外透进一缕微光,西门妆就坐在冒着热气的莲蓬底下,两手抱着膝盖,赤着脚垂着脑袋。外衣已经脱下了,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

湿漉漉的毛衣紧紧贴在西门妆的身上,勾勒出她那姣好的身线。

沈尔脱了鞋步了进去,一步一步向西门妆走去。

他最终在莲蓬下站定,慢慢的蹲下身去,两手环住了西门妆的肩膀。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她强装坚强,现在回到了家里,却一个人悄悄坐在这里悲伤。

温暖的怀抱,让西门妆觉得安心。她的脸上一片湿润,脸颊上都是水珠。温温热热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莲蓬洒下的热水。

“小妆,你要是想哭,就哭出声来吧!”哭是一种宣泄的方式,一直压抑终究不是办法。

西门妆咬唇,一手爬上沈尔的胸襟,下意识的拧紧。她的脑袋靠在了少年的怀里,两眼缓缓闭上,当真低低的哭出声来。也只有在沈尔的面前,她才能如此的放任自己。即便是柔弱的自己,也能在他的面前展示。

沈尔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一手环在她的腰上,盘腿坐着。热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热气腾升,包裹着西门妆和沈尔的身体。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西门妆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沈尔的手臂发麻了,那少女才慢慢的停止哭泣。

抽泣声小了,沈尔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只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肿了。

沈尔心疼的垂首,薄唇吻上她的眼睛。那轻柔的触感让西门妆格外安心,她下意识的闭着双眼,承受着沈尔的吻。少年也十分配合的继续,吻落在她的眉心,顺势往下,划过她的鼻尖,最终覆在西门妆的薄唇上。

唇瓣紧贴,沈尔轻轻的允吸啃吻,眼帘慢慢的垂下。

西门妆的心安然不少,她的思绪被吻乱,两手下意识的攀上沈尔的脖子,将他搂紧。

两个人在莲蓬下接吻,从起初的浅尝辄止,到后来的一发不可收拾。等到沈尔解开她的内衣扣子时,西门妆才恍然回神。然,已经迟了。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过了半晌,那水声和着时缓时急的喘息声透出门外,就连空气中都浮荡着暧昧的味道。

——

西门妆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落地窗外的天色又沉了下来,看样子天又黑了。

她伸出两条手臂,伸了一个懒腰。尔后目光微抬,扫了一眼身侧。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沈尔那货,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

西门妆睁大眼,定定的看着天花板。疲惫让她沉睡,因为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做梦。那些烦恼或是悲伤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沈尔在和她做事的时候一直在开导她。现在想想,西门妆就忍不住发笑。她没想到,那个少年连做事的时间都能利用起来。

不过那个时候西门妆已经完全被情。欲侵蚀了,沈尔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她也记不得了。

窗外的天色越发暗沉,西门妆慢慢的坐起身,掀开了被子下床。正如沈尔和沸洛所想,她可并没有放弃西门邪。

拉开衣柜,西门妆选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运动衣,迅速的换上。尔后将长发挑起,捆成一个丸子。西门妆走到梳妆台前,将抽屉里那把匕首带上。对付妖怪,她还需要一把长剑才对。

将该带的东西带上,西门妆便拉开了落地窗的门,走到了阳台上。

楼下传来苏雯他们几人的说话声,沈尔似乎在厨房做饭。今晚要举办庆功会,沈尔决定亲自下厨为西门妆准备一桌好吃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劳累了一上午,才让西门妆睡着,她却傍晚就醒了。

西门妆站在阳台上,目光放远,看了一眼空寂无人的公路。她两手撑在栅栏上,灵巧的跃下,如一阵清风,迅速的穿出了西门家的别墅,尔后掠到了公路上。其间没有一个人发现。

双脚沾地,西门妆才回头,望了一眼西门家。

她的目光微微闪烁,这里是她的家,这一次去妖界,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是西门邪身为西门家唯一的儿子,她一定要将西门邪带回来。

“我就知道,你按耐不住。”一道不轻不重的男音从前方传来。

西门妆蓦地侧目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斜倚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一身粉色的长袖衬衣,搭配牛仔裤,看起来格外的妖媚。

看见他的时候,西门妆显然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她疏忽了,这帮人里还有一个沸洛。除了沈尔以外,还需要当心的人。

正因为她没有考虑到沸洛,以至于现在被撞个正着。

“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沸洛撒手,站直了身体,淡然一笑,“你一个人也想去妖界?你知道妖界怎么走吗?”

西门妆一愣,沸洛的话说的有道理,她还真不知道妖界怎么走!

“傻了吧!你做事这么莽撞,怪不得沈尔一直放心不下你。”沸洛嘟囔着,朝她招了招手,“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再不走天就亮了!”

被他这么一吼,西门妆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美目狐疑的打量着沸洛,只见那少年两手揣在裤兜里,已经往前面去了。西门妆急忙跟上去,与那少年并肩。

沸洛跟着她,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沸洛侧目,目光不深不浅的看着西门妆。

少女的神情十分镇定,神色有些凝重。毕竟这一次要闯的是妖界,起初冲动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走在路上,被这夜风一吹,西门妆顿时觉得阴岑岑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我为什么要问?”对她而言,沸洛只是一个作伴的,壮胆的。

“你这个丫头,没心没肺。”沸洛笑道,目光平视前方。他自认比沈尔还要了解西门妆,对于她而言,凡是重要的人,她就像护犊子似得,护得好好的。对其他人的死活,从来不关心。

而现在看来,他对西门妆来说,就是那所谓的“其他人”。要是换做沈尔,她肯定不会同意同行,因为她不愿意他跟她去冒险。

但是沸洛的死活她不在乎,去了,死了,也无所谓。她不会伤心的。

思及此,沸洛唇角的笑不由变得苦涩。

“我们要怎么去妖界?”西门妆问道,打断了沸洛的沉思。

少年回神,目光远眺,望了一眼完全暗下的天际,他道,“在亭山山脚下,那片森林里,有一口古井,古井就是人界与妖界的结界口。”

西门妆微惊,上次他们去过亭山。怪不得,温离要居住在亭山,原来是为了看守结界口。这么说来也对,若是没有一个看守结界口的人,人界和妖界岂不是要大乱了。

不过,这些年,人类入侵了黑夜,使得黑夜可以入白日一样明亮。妖怪却是少了,只是还有那么一些散落在人界的妖怪,继续在人界游走。

“妖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知道吗?”西门妆问道,语气些许天真。

她与沸洛沿着笔直的公路往前走,两人肩并肩,月光拉长他们的影子,这场景是如此的美好。

沸洛侧目打量着西门妆,不由得勾唇。此刻的西门妆,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正虚心的向他求教。

“你不知道?”没有得到回答,西门妆扭头,那双黝黑如黑翟石的眸对上沸洛。

少年愣了愣,目光一浊,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略微尴尬的移开了目光,“知道,我去过几次。”年少的时候,常常在三界间游走,所以沸洛也算是见多识广,

“妖界和人类古代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淡淡的道,在他的记忆里,妖怪的世界和人类古代的确没有什么区别。在古时候,人界和妖界的光景本就十分相像,只是人类的繁衍速度太快,文明进步也快,科技发展也快,所以在人类从古代演化到现代以后,妖界却依旧还保持着往昔模样。

“那妖怪都长得人模人样吗?”她很好奇。

“不尽然!”沸洛笑笑。

西门妆却是陷入了沉思,她下意识的抬手,捏着下巴。沈尔是妖怪,他的原身是白泽,那么他就是兽了!如此一想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怪不得每次在床上总是精力充沛!等等,那她到底是在和人上床还是和兽啊?

西门妆半仰着头,极力脑补中。脑补半晌,她果断放弃了。不能深想,不能深想,否则她会觉得格外重口味!

“妖怪的小丁丁,和人类的小丁丁,是不一样的吧!”她张嘴,低声嘟囔着,心里还在思索着沈尔的小丁丁。

一旁的沸洛愣住了,脸色微红,讶异的看向那捏着下巴的少女。

“小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西门妆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也难怪,沈尔那么宝贝她了。

西门妆回神,俏脸一红,抿唇清了清嗓子,“我们赶紧走吧!”她掩饰似的加快脚步,很快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沸洛无奈,只得跟上。

——

约莫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的样子,西门妆的沸洛赶到了亭山。没有坐火车,也没有使用任何的交通工具,他们一路狂奔,穿山越岭,倒是缩短了不少路程,也少花了不少时间。

借着那口古井,西门妆和沸洛迈入了妖界的境地。

天色蔚蓝,白云飘荡,和煦的风一吹,少女的耳发被拂动。站在一片森林中,西门妆不由惊住了。

这里是妖界的亭山,翠色葱葱,阳光从叶缝间碎落,洒在西门妆的身上。

她眯着眼望天,只觉格外的阴凉。

“在妖界,现在是夏季!也是白天。”沸洛的声音传来,西门妆才回神。

这里与她想象中的妖界大不一样,就好像来到了世外桃源似的,格外清秀。

沸洛带着她往森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为她描述这边的地形,顺便将妖王宫的位置讲给她听。妖王宫位于这片森林外的王城之中。偌大的妖界一共二十七个城池,其中属王城占地面积最大,而且位于其余二十六个城池的正中间。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在王城的区域里,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妖王宫。

“这个时候,沈尔他们应该发现你不见了吧!说不定正在往妖界赶。”沸洛一面走,一面道。

西门妆笑笑,两手负在身后,淡然的道,“放心吧!我方才出来后,用大石板把井口压住了。他们就算赶来了,也得花费一些时间才能上来。”

沸洛忍不住嘴抽,不再多话。

——

等到西门妆两人进入了王城城区的时候,天色果然暗了下来。城中开始点灯,千万盏灯将整座王城照明。而此刻,西门妆和沸洛就坐在城中一家酒楼里吃酒。

她身上的运动服已经换下了,入乡随俗,换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广袖窄腰,很像天朝汉代的服饰。衣面上彼岸花开得绚烂,红与黑的搭配,显得诡异而妖冶。她那一头如绸的发用一条红绸轻束,斜披在肩,整个人瞧上去,端庄大方,凭添了几分古典韵味。

“别有一番风味!”沸洛由衷的赞道,目光含笑,还潜藏着一丝赞赏。

西门妆瞅他一眼,将他上下一番打量。沸洛身着一袭素白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高帽,遮去了短发,乍一看倒是挺有古代丞相的味道。

“彼此彼此!”她笑着拎起酒壶,在做大事之前,总得壮壮胆先。

一人一只碗,碰了碰,西门妆一饮为尽。

“你有这么好的酒量?”沸洛讶异,只见西门妆瞧他一眼,示意他瞅瞅自己的碗。沸洛这才凑近些许,一点酒味没有闻到,原来是白水!这丫头!

“谢谢你陪我来。”西门妆轻声道。

等到沸洛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垂下眼帘开始吃饭了。

少年的面容不禁柔和,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温柔。这也许就是西门妆的魔力,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人觉得心里很暖。

“一会儿进了妖王宫,我们就分头行事。”西门妆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着我来妖界做什么,但若是你办事之余看见西门邪的话,希望你能帮我将他带出来。”

沸洛定定的看着她,没有插话。

“天亮之前,我们在这里见面,谁先到谁就在这里等。怎么样?”西门妆说着,忽的抬头,正好撞进那少年温润的眸中。

沸洛一愣,西门妆亦是一愣。那温柔的眼神,含着些许情意,那种感觉就像沈尔一样。

“小妆,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也喜欢我?”沸洛张了张嘴,语气很淡,却又很真诚。

西门妆愣住了,被这突入起来的假设性告白惊住了。她蹙眉,不禁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沸洛吗?那个第三代的领袖?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让人、、、汗毛倒竖的话!

可怕!

“不会!”她急忙摆手,夹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回答得十分果决,语气还很坚定。完全将沸洛一掌拍到了阿鼻地狱里,抠也抠不出来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也可以变得像沈尔一样。”

“你和沈尔不一样,无论你怎么变,你们都不一样!就算真变得一样了,你也就不是你了。你只是沈尔的影子,沈尔的克隆版。我只喜欢正版,不喜欢盗版。”西门妆笃定的道,语速有些快。

沸洛听得一愣,半晌才笑笑,有些无奈,还有些苦涩,“原来如此!所以说,你只喜欢沈尔一个人?”

西门妆继续夹菜,虽然没有沈尔做的那么好吃,味道还是算不错的了。她没有回答沸洛的问题,因为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定。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没了沈尔,绝对不行。

“看你这么喜欢他,我倒是真有点嫉妒了。”沸洛似笑非笑的说着,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西门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来,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每一个人她都要去回应,那该多累。

月上柳梢时,西门妆和沸洛在客栈分别了。

西门妆站在长街上,目光顺着那长街看去,望向城中心的妖王宫。那里灯火通明,建筑宏伟,被夜色笼罩着,就像是一个发光的巨大怪物。

——

妖王宫里四处都有巡视的妖兵,而西门邪此刻就在宸宫偏殿里转悠。一条黑影从窗外闪过,屋里的烛火摇曳了一下。西门邪的脚步也顿住了,目光微侧,扫了一眼半开的窗户,不由得转身,将整间屋子打量一番。

他的目光扫到角落里的那道倩影,虽然位于暗处,他却还是看清楚了。

“二姐?”他拧眉,话落,只见那人从暗处步出,正是西门妆。

听说这宸宫偏殿里住着太子爷的女人,太子爷说的自然是诡笑,那么太子爷的女人,定是西门雪无疑了。西门妆又听说,这太子爷的女人在偏殿里养了一个男人。能让自己女人养在偏殿里的男人,除了西门邪,西门妆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果然!

“二姐,你怎么来这里了?”西门邪显然一惊。

西门妆眯眼,将他上下一番打量后才走到了他的面前,沉声道,“你没事就好!我是来救你的。”即便知道西门御是被西门邪亲手杀死的,西门妆也没有办法对西门邪狠下心去。因为他是西门御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将来西门家还要他传宗接代。

“救我?”西门邪一愣。

西门妆微微挑眉,看样子西门雪还没有到丧心病狂,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她没有真的伤害西门邪,还让西门邪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想必对他还算照顾。

“别废话了!跟我走吧!”西门妆说着,便抓住了西门邪的手。

那少年却是拉住了她,顺势在桌边坐下,“你在说什么呢!既然来了,就先喝杯茶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讲给我听啊!”

西门妆蹙眉,扫了一眼桌上的茶盏,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闲情喝茶啊!

“这里不能久留!”西门妆严肃的道。

可是西门邪似乎没有听进去似的,只是执起了桌上的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我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你要让我跟你走,至少得让我知道原因吧!”

西门妆拧眉,恨不得一巴掌把西门邪拍晕,然后直接带走。

她很焦躁,西门邪适时地给她递上一杯茶,浅浅一笑。

西门妆瞪了他一眼,接过便牛饮下肚。

将茶杯往桌上一掷,西门妆站起身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处什么地方?这里是妖界,不是你一个人类该来的地方!”她苦口婆心。

西门邪却是淡然的品着茶,半晌才掀起眼帘,淡淡的扫向她,“二姐,你这么在乎我,我很感激。”他淡淡的道,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他的话却让西门妆蹙起了眉头,“我们是姐弟,是一家人,我自然是在乎你的。”说到这里,西门妆又不得不提一点,“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杀死爸爸?”

西门邪品茶的动作顿住,目光也是一滞。

捏着茶杯的手不由一紧,他不疾不徐的将茶杯放下,尔后站起身。

西门邪身上着了一袭青衫,即使与那头短发有些冲突,但总体看上去还算不错。

“二姐,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我姐姐,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西门御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只是你的养父罢了,一个欺骗了你很多年的男人,亦或者说是你的杀母仇人。”西门邪一字一句的道,语速十分缓慢。

西门妆听得一愣,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她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踉跄一下,便坐在了地上。

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住了额头,西门妆不由得闭了闭眼,甩了甩脑袋。

她抬目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唇角含着浅浅的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阿邪、、、”西门妆唤道,又闭了闭眼,身体顺势侧倒,倒在了地上。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就好像被打了麻醉药一样。那杯茶、、、方才西门邪给她倒的那杯茶,有问题!

“对付你们吸血鬼,马鞭草果然是最管用的。”西门邪一手负在背后,目光低垂的看着地上的西门妆,尔后抬目朝房门看了一眼,道,“进来吧!她已经无力反抗了!”

西门妆拧眉,只听见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传来,尔后她被人架着两手,拉扯而起。

虚弱的目光看向西门邪,她道,“你跟他们合伙算计我?”

西门邪不语,倒是进门的西门雪代她回答了,“我就知道,你宝贝阿邪!不可能真的放着他不管。没想到,你来得挺快!”要不是他们时刻准备着,只怕也放不倒西门妆。

两个妖兵驾着她,随即后面有另个妖兵将准备好的十字木架抬了进来,最终将西门妆绑在了十字木架上。一种宛如耶稣的即视感,让西门妆的眉头蹙得更紧。她的目光始终在西门邪的身上流转,她不明白,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曾经单纯善良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西门妆,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西门雪趾高气扬的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拍打西门妆的脸颊。

西门妆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西门雪的脸色一沉,她扬手,一名妖兵递给她一把纯银的十字架匕首。

“要不是王上要你的血,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西门雪恶狠狠的道,旋即扬手,将匕首插入西门妆的手掌,就好像是用图钉,将她的手掌钉在了木桩上。

西门妆咬牙,愣是没有叫出声来。随即西门雪又将其余的一把匕首扎进了西门妆的另一只手,彻底将她固定在木桩上了。

“痛吗?痛的滋味不错吧!”西门雪冷笑,尔后目光微扬,冲着一帮妖兵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送到王上面前去。”

“是!”妖兵们应下,随即将西门妆抬走。

屋里顿时只剩下西门邪和西门雪两个人,夜风从窗外吹进,屋里的烛火摇曳,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你还真是一点不念旧情啊!以前你可是很喜欢你这个二姐的呢!”西门雪笑道,幽幽回眸,将目光落在西门邪的身上。

西门邪扬眉,目光不深不浅的对上她,冷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妖王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事先?”对于西门邪来说,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他帮助西门雪他们抓到西门妆,将她献给妖王。而妖王,为他达成愿望,让他再见到童嘉。

西门雪唇角的笑意不由深邃,“看样子,你对那个人妖真是情有独钟啊!”

她的话刚落,便糟了西门邪一记冷眼。当即止了话头,不再往下。

西门雪转身,“放心,等到王上达成了心愿,自然会满足你的心愿。”她说完,便迈出房门去了。

想必现在,妖兵们已经将西门妆送到了。

的确,西门妆已经被送进了妖王的寝殿。

空荡荡的寝殿,千盏宫灯齐明,十分明亮。

妖兵们将西门妆立在了大殿中央,在她的左右两方,放了两口棺材。

左手边的棺材似乎是水晶棺,隐约能看见里面躺了一个人,似乎是一个女人。看见右手边那口棺材的时候,西门妆的目光不由一沉。那口棺材十分熟悉,她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西门妆闭上了双眼,脑袋越发的昏沉,掌心已经疼得麻木了。她现在就像是现实版耶稣,被活生生的钉在了十字木桩上,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西门妆遐思之际,那昏暗的主座位置,忽然亮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那黄金座椅上的男人,不由得一笑,“妖王出场就是不一样,像是做了特效一样,duang的一下!”她说的是那光芒,环绕苏伊士云狂周身的光芒。

男人那一双鹰眸,紧迫的盯着西门妆,半晌才道,“我们又见面了!”

西门妆没有回话,她可没有心情和这个男人叙旧。

“你想知道,这两口棺材里装的都是谁吗?”苏伊士云狂笑道,一手微抬,捏着光洁的下巴,饶有意味的打量着西门妆。

眉眼很像,西门妆和她的母亲该茴。

未等西门妆去猜测,苏伊士云狂便为她揭晓了答案,“在你左手边的,是我妖界最高贵的女人,也是全天下最高贵,最美丽的女人。她叫薄烟,是我的王后。”

薄烟?西门妆拧眉,薄烟不是沈尔的母亲吗?

那右边的是谁?她的目光侧去,看见那口棺材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尔后重重的跳动了几下。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难倒是、、、

“右手边那位,是你的母亲!”

这句话似是一把利剑,刺入了西门妆的心脏。她彻底呆住了,怪不得会觉得熟悉。原来是、、、她的母亲。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母女重逢,你不感到高兴吗?”苏伊士云狂冷笑,目光扫过一旁的诡笑,道,“动手吧!别耽误了吉时。”他说着,慢慢的起身,想西门妆左手边的水晶棺材走去。

棺材里躺着的女人,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凤袍。她虽然在这棺材里躺了很久,但是气色很好,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任谁也不会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薄烟,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苏伊士云狂在水晶棺旁边蹲下,一手探到了棺材里,轻柔的抚上女人的脸。仿佛她就是一件瓷器,不敢过度触碰,怕她会碎裂。

女人没有回应,他也不难过,只是幽幽的收回手,淡然的站起身。

苏伊士云狂回眸,只见诡笑和刚进门的西门雪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走到了西门妆身边,诡笑将手里的十字架匕首递给她,“你动手吧!我知道你还不解气。”

男子的声音异常温柔,西门雪莞尔,接过了他手里的匕首,玩弄于鼓掌。

“小雪,从今以后,你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知道吗?”诡笑一手端着白玉碗,一手揽上那少女的腰肢。

两个人就在西门妆的面前秀恩爱,偏偏不顾忌西门妆的感受。

她脑袋晕晕沉沉的,又看见这么一对极品在眼前晃荡,都快吐了好嘛!

“西门妆,等你死了,我会鞭尸的。”她深沉的一笑,那笑容十分的诡异。

鞭尸?呵,口味真重!

“我说,你有那么恨我吗?”西门妆微微扬首,目光不深不浅的盯着西门雪。她实在不明白,在西门雪的心里到底累积了多少仇恨,才会让她生出鞭尸的念头来。

“我当然恨你!从进入西门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恨你了。我妈刚到西门家的时候,对你低声下气的,你是个什么反应?你当她是下人吗?你天生就高贵,所以可以看不起任何人是吗?”

“那是你妈和我爸爸还没有结婚,她对我好不过是做戏而已!你看,结婚以后,她不就原形毕露了?虚伪的女人,也配接任我母亲的位置?”西门妆冷道,话一落,啪得一声脆响。西门雪赏了她一个响亮得耳光。

西门妆的脑袋微偏,挨了这一巴掌,顿时清醒不少。她张嘴,活动脸部肌肉,不由得斜眼看向西门雪,笑了,“你说的对,我天生就高贵。所以你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我天生高贵,而你天生卑贱是吗?你说我看不起任何人,你错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我看不起的,只有你和你母亲。”身为一个拖油瓶,却一点自觉都没有,霸着她的家,她的父亲,还那么嚣张!

西门妆拧眉,“西门雪,我忍你很久了。”

“不好意思,那得让你继续忍下去了!”西门雪扬眉,“因为接下来,我会亲手放干你的血,看着你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好了!别废话了!”苏伊士云狂的声音适时响起,西门雪这才恭敬些许,扬起手里的匕首,抵上西门妆的脖颈。

就在此时,原本合拢的殿门,徒然大开。狂风乍起,席卷殿内。

苏伊士云狂扬手,撒开的五指咻地握紧,将那股狂躁不安的风收起,定睛看去。

只见殿门外步进一道高挑的身影,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与西门妆同行的沸洛。

“我道是谁,原来是沸洛大人!”苏伊士云狂笑道,面上却是阴沉沉的,定定看着沸洛。他没有想到沸洛会来到这里,不过既然只有他一个,那么拿下他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争斗,他不想在薄烟重生的日子里,大开杀戒。

“不知沸洛大人光临妖界,有何指教?”苏伊士云狂幽幽说着,踱步往宝座走去。

抵在西门妆脖子上的匕首被迫收回,西门雪不满的看了进门的少年一眼。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妆的身边会有那么多的护花使者。

“妖王殿下,我今日前来,是跟你做交易的。”

西门妆闻声,抬眸扫了他一眼。原来沸洛是来做交易的!她丝毫没指望沸洛救她,因为她和沸洛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互帮互助的地步。至少在西门妆的心里,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要好。

“做交易?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云狂扬眉,淡漠的打量着沸洛。

沸洛缄默,目光移到了西门妆的身上定定的看着她,尔后笑道,“我听说妖王殿下需要两个该隐后代的鲜血!你手里已经有一个该茴了,这第二个人选,就是这丫头吗?”他说着,指了指西门妆。

云狂不语,只是狐疑的看着沸洛,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这么确定,西门妆是该隐的后代吗?”沸洛幽幽地道。

苏伊士云狂愣了愣,尔后大笑,“当然了!她可是该茴的亲生女儿,难道还能有假?”

“可你别忘了她是西门御的女儿。”

“你错了!西门御不过是养父,她真正的父亲,可是你们血族第二代的领袖德古拉。该。”云狂的语气十分笃定。

他和沸洛的对话悉数落在了西门妆的耳里,西门妆愣住了,他们是在谈论她的身世吗?西门御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事实让西门妆震惊,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吗?你怎么就确定西门御只是养父?”沸洛淡然的笑,话里的意思十分明了。

苏伊士云狂的笑慢慢敛起,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与其用西门妆那个不确定血种的吸血鬼,不如用我的血。”

沸洛的话让云狂震惊了,他呆呆的看着那少年半晌,慢慢站起身,“你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独断专横,高高在上的第三代领袖,德古拉。沸洛吗?

“我说用我来代替她。”

这一次,不仅是云狂,就连西门妆都惊住了。这男人是傻子吗?知道代替她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他会死,会代替西门妆死去!

沸洛依然笑着,格外的淡然。他微微侧目,看了西门妆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继而对云狂道,“我代替她!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放了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代替她?这不像是你沸洛的作风!”

“因为我爱她。”男音浅淡,却是传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西门妆浑身一颤,瞳孔不由缩紧。她没有想到,沸洛会如此真诚的说出这句话。

云狂沉默了,看了沸洛半晌,又看了看水晶棺材里的薄烟。他忽然笑了,松了口气。沸洛和他一样,虽为一代枭雄,却始终过不了美人那关。

无论是妖怪还是吸血鬼,一旦动情,便无法自拔了。

“怎么样?要么用我的血,要么,你让我带她走。”沸洛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西门妆还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这份深情,平日里都没有注意,也没有在乎。可是现在一看,没想到沸洛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样的地步。愿意为她舍弃自己的生命吗?还真不是沸洛的作风!

“好!”云狂应下,正如沸洛所说,与其用西门妆的血,其实沸洛的血更好。因为沸洛更强,他的血种更是毋庸置疑。

沸洛扬眉,只见云狂扬手。两名妖兵又抬了一个十字木桩上来。

“你先放了她。”沸洛的目光一斜,扫向西门妆。

苏伊士云狂却是笑,“我可不是傻子。”沸洛没有拿下,他怎么敢放了西门妆。

“她喝了马鞭草,就算是放了她,也不会威胁到你。”沸洛的声音荡开,云狂拧眉。

沸洛说得也对!即便是第三代,即便是纯血种的第三代,喝了马鞭草,也会暂时手软脚软全身无力。就算是放了西门妆,她也不能做什么。

“我也不傻!你要是不放她走,我是绝对不会献上我的血的。”他沸洛,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苏伊士云狂沉眸,半晌才扬手。

诡笑和西门雪皆是一愣,后者道,“王上,您真的要放了西门妆?”

“放了!让她走。”云狂冷厉的扫去,西门雪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诡笑一把拉住了。

他知道,现在这里,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苏伊士云狂。他的王位还在苏伊士云狂的手上,他和西门雪的未来都掌握在云狂的手里。所以,诡笑绝对不允许西门雪乱来。

“匕首给我!”诡笑扬手,看着西门雪。

西门雪咬唇,看了看诡笑,又看了看云狂,目光最终落在了西门妆的身上。她只得将匕首递到诡笑的手里,眼睁睁看着那他将西门妆脚上和手上的绳子割断,然后将她掌心的匕首拔出。

西门妆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钻心的疼意,让她的头脑更加的清醒。只可惜,她刚从十字架上解脱,便身子一软,向地面扑去。

沸洛的身影一闪,两手微张,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那少女。

西门妆落入了温暖的怀抱,目光微抬,望向那少年的俊容,不由一愣。她看着沸洛,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西门妆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道谢还是道歉。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博爱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为了你这么做,不值得。你在想,你应该怎么感谢我,亦或者怎么帮助我。你还在想,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对吗?”少年的嗓音柔和,像是一缕春风拂过西门妆的心间。

她微愣,小小惊讶一番,尔后垂下了眼帘。

沸洛会读心术,她根本掩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小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尤其是爱情!”沸洛抬手,宠溺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拂过西门妆的长发,划过她的眉梢。

西门妆的身体微颤,不由绷紧。

沸洛的手顿住,幽幽的收回,落在她的肩头,“我的确很喜欢你,但是你放心,我已经不奢望你回应我了。”曾经他奢望过,折磨沈尔要他不能接近西门妆。可是那个少年让他见识到了他对爱情的执着,对西门妆的执着。其实他和西门妆一样,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发生的一切,他都预知了。没有办法去改变,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妖,亦或者吸血鬼,都有各自的命数。

他注定会成为西门妆的替代品,从西门御着手打开封印之门的那刻起,他的命数就定下了。

“你和沈尔让我明白了,你们的爱情很专一,很紧凑,没有人能够插足。他的确是一个值得你深爱的人,所以无论你们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绝对不要放弃他。”他定定的道。

西门妆听得一愣,直到那少年俯身在她额头印下薄凉一吻,她才回过神来。

等西门妆回神之时,沸洛已经将她扶起,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你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想必沈尔他们也该赶到了,希望西门妆能够遇见沈尔他们。因为沸洛知道,一旦他献上血,死去。那么西门雪和诡笑必定会去将西门妆抓回来,毕竟,西门雪对西门妆的憎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让她走,西门妆却还站在原地。一双美目木讷的看着沸洛,终于开口,“沸洛,我不能欠你。”她平生最不愿意欠的就是人情。

“没事,我不让你还。”沸洛笑笑,云淡风轻。眼看西门妆还想说什么,沸洛却抢先道,“好了!你赶紧走吧!你要是再不走,沈尔会担心的,苏雯也会担心的。你在乎的那些人,都会为你担心的。”

西门妆拧眉,慢慢的咬紧唇瓣,最终选择了离开。

那道倩影蹒跚离开,直到目送西门妆走出了殿门。沸洛才幽幽的回头,目光不深不浅的落在妖王云狂的身上。

云狂的目光也落在沸洛的身上,他扬手,便有妖兵上前。

沸洛张开双手,十分配合。被绑在了十字架上,沸洛的目光再次扭向殿门外。

“取血!”云狂冷道,从宝座步下,走到了大殿中央。

西门雪与诡笑却分别走到了两边,西门雪负责该茴,诡笑却负责沸洛。

棺材里的该茴,胸口插着一把十字架匕首,身体如枯柴一般,像一具干尸。

西门雪俯视着那棺材里的女人,不由得眸光一沉。该茴是西门妆的生母,是西门御的前妻。对于西门雪而言,一样是讨厌的女人,和西门妆有关的人,对西门妆而言重要的人,她都想要杀死。因为有时候,身体上的伤痛,远不及心灵上的伤痛更让人铭记。

她扬起匕首,执起该茴的手腕,在她枯瘦如柴的手腕上割了一刀。虽然是干尸,但是出奇的,她体内还有血。换句话说,该茴更像是一个植物人,也许她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有所感受,只是醒不过来罢了!

于此同时,沸洛的两只手腕也被隔破了,鲜血颤颤淌出,他浅皱眉头,只是定定的看着大殿中央盘腿坐下的云狂。

他知道,云狂这是要施法。施法让他和该茴的鲜血融进薄烟的体内,然后将其唤醒。

随着血液的流失,沸洛的脑袋微微泛疼。他只觉得自己有点晕,闭了闭眼,眼前便黑了。

他似乎看见了西门妆,那少女安静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书的样子。仿佛看见那晚在孟晓久家里,和他一起查案的那个少女。最终的记忆,却停顿在那晚在小巷子里,第一次遇见西门妆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从苏冽变成德古拉。沸洛的时候,就忘记了什么。

总觉得苏冽与德古拉。该是有关系的,可是自从封印之门打开他占据了苏冽的身体占据了苏冽的一切,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德古拉。该了。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那是回忆还是梦。

——

夜风撩起少女的耳发,她斜披在肩上的发散开,发带滑落。西门妆按着来时的路往前,她还是决定去找西门邪,这一次来妖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西门邪。她至少要知道,西门邪为什么要和西门雪一起联手设计自己。

到底当初为什么要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弄清楚。

可就在长廊转角处,她撞进了一人怀中。那熟悉的皂荚香袭来,西门妆只觉自己的心安然不少。

沈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西门妆。

那少女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尔后整个人便软倒在地,他只好顺势坐下,将西门妆搂紧。

“小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他的声音有些轻颤,搂着西门妆的身体也在发抖。在来的路上,他一直很担心,担心西门妆出事。要是西门妆真的出了事,他该怎么办,还能独自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吗?他实在不敢想、、、、、、

“沈、、、尔?”西门妆下意识的揪着他的衣襟,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哭泣。也只有在沈尔的怀里,西门妆才能放任自己。

“我在,我在这里。”沈尔搂着她,不停的抚着她的后背。

西门妆却是仰头,低声道,“去救沸洛、、、”她第一次生出救人的念头,亦或者说,第一次生出要救一个不相关的人的念头。

“步京承和温月成他们已经赶过去了!你别着急。”除了西门妆,他谁都不在乎。但是沈尔心里是感激沸洛的,感谢他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代替西门妆。

沈尔将西门妆藏了起来,尔后才往云狂的寝殿赶去。现在以西门妆的状态,跟着他去只会当拖油瓶,他要她休息片刻,等马鞭草的药性过去。

——

一道血光从云狂的寝殿射出,顿时像是炸裂的火球一般,迅速张开。沈尔刚到门前,便觉两道冲力从门内冲出。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脚才刚刚沾地,便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蹿出,落到院子里,一瞬弹起,往夜空中蹿去。

沈尔略惊,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方才那两道身影,是温离和步京承。

温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这件事他也有份。

沈尔的目光略沉,侧身飘进殿内,只见殿内已然乱成一团了。温月成、苏雯还有鸠,以及温月成带领的吸血鬼和步京承带来的妖仆。

而在这喧哗中却还有一片净土,那就是妖王宝座。苏伊士云狂就坐在宝座上,他的腿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穿着素白的长裙,脸向着内侧,埋在云狂的怀中。那男子十分宠溺的凝望着怀里的女子,那双眼里闪烁着微光,仿佛隔世相见的恋人,满满都是期盼。

沈尔的脸色略沉,旋即天地间妖风四起,大殿数道殿门被震开,那一袭夜行衣的少年就站在门前。眨眼之间,他的背后出现了数道黑影,黑衣蒙面,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整齐一致的在沈尔后面排开。

其中唯一露面的便是站在沈尔身侧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几岁的样子,其实他是和云狂差不多年纪的人。

“王上,这一天终于来了。”廖仇的声音略沉,目光锁定云狂,尔后瞥见了云狂怀里的女子。

沈尔扬手,他的衣袍翻飞,目光如刀剑一般飞落在苏伊士云狂的身上。

“苏伊士云狂!”他朗声道,气势如虹,迅速在大殿内荡漾开去。

而那宝座上的男人,终于抬目,目光淡漠的对上沈尔,他微微一愣,而后腾出一只手,竖在唇边,“嘘!别吵,我的烟儿还要睡一会儿。”

沈尔拧眉,目光落在薄烟的身上,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年幼时的记忆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忘记她。今次,薄烟就要醒来了,只不知道,她会做出何种选择。

沈尔的目光又扫过整个大殿,只见那十字木架上的沸洛已然干枯,他的身体不会消散,只是干枯老死,也许再也不会醒来了。目光再往前挪去,沈尔看见了那口棺材。毋庸置疑,那口棺材里躺着的人就是西门妆的生母,该茴。

他的眉头不禁蹙紧,即便该茴的死与他无关,可是仔细些想,要不是为了救他的母亲,苏伊士云狂也不会这么做。

眸光又是一沉,沈尔掠起身,他身后那一般黑衣杀手也跟着掠起。气势汹汹,如黑浪扑打,瞬间将整个大殿淹没。沈尔则是越过众人,往宝座上的苏伊士云狂奔去。他的手里不知几时多了一把长剑,窗外的月光翻进殿内,射在长剑的剑刃上,泛出一丝丝冷光。

他一手扬剑,两脚刚一沾地,便手起剑落。剑风砍下,苏伊士云狂翻转广袖一卷,缠住剑身,猛的往一旁甩出。沈尔就势后翻,长剑划破云狂的衣袖,裂帛之声顿响,迅速被周遭的刀剑声淹没。

云狂一动,他怀里的女子便颤了颤眼睫。男人的大手缠上女子的腰身,将薄烟顺势揽进怀中。苏伊士云狂一脚蹬在宝座扶手上,腾然而起,从沈尔的头顶越过。那少年挥剑斩他双脚,苏伊士云狂,两脚一瞬撒开又并拢,身体翻转,两脚交缠,夹住了他的剑,往前一带。

沈尔整个人便跟着飞了出去。

而苏伊士云狂则是揽着怀里的女子翩然落地,将将落地,他怀里的女子,便启开了眼帘。

正好,沈尔回身刺剑,剑心冲着云狂的眉心,那张俊容映入薄烟的眼帘,并且逐渐的放大。

那张俊脸,牵出了薄烟的回忆。她就像是一个经年久梦方初醒的婴孩,一双蔚蓝的眼定定的看着沈尔,直到那揽着她的男子带着她旋身避开。

长剑从苏伊士云狂的身侧划过,少年止步回身,手里的剑却没有在刺出。

苏伊士云狂垂眸,看着怀里那睁着蓝眸的女子,不由大喜,“烟儿,你可算是醒了!”他的欣喜溢于言表,那熟悉的声音在薄烟的耳边回荡,可是她的目光却是定定的落在沈尔的身上。

太像了,五官棱角,都与酥禾太像了。

“你是、、、”她的薄唇微启,那双蓝眸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云狂,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沈尔。

沈尔亦是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几个世纪后的相见,他已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里的长剑缓缓滑落,他的俊眉浅皱,看着薄烟,微微动唇,“母亲。”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薄烟听得一愣,心脏重重一跳,她回过神来。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心跳?

薄烟垂首,微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的确是在跳动,一下一下很有规律。

“我怎么、、、还活着?”她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烟儿,你醒来就好了,你醒来就好了!”云狂的手捉住了薄烟的肩膀,将她的身体面向自己,迫使她看着自己。

薄烟的目光顺势往上,最终触到了男人的面容。

她微惊,“云狂?”她对他的称呼一如当年,声音也一如当年柔和,顿时叫苏伊士云狂泪眼朦胧。

谁知薄烟的目光却是徒然一沉,尔后抬手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往后退去。

沈尔及时上前,一把扶住了薄烟的肩膀。

“你这个卑鄙小人!乱臣贼子!”薄烟突然大怒,那张娇俏的脸顿时浮起红晕,显然是怒不可遏。她很难受,异常的难受,看见云狂就不免想起当初的一切。当初要不是云狂,她和酥禾就不会死,他们的儿子也不会失去双亲,变成孤儿。

明明那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子,却在一夜间国破家亡,这一切都是拜苏伊士云狂所赐!她,薄烟,怎能不恨他!

“母亲!”沈尔唤她,那声音有些急切。

薄烟愣住了,许久才回眸,目光闪烁的落在沈尔的身上,“你是、、、”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唤她母亲,这么说来,他是她和酥禾的儿子,苏伊士佑伦。

“我是佑伦,母亲。”沈尔的眸光亦是闪烁,阔别十几年,能够重逢,他很欣喜,也很激动。

薄烟却忽的哭出声来,那双蓝色的眸子淌下蓝色的眼泪,一颗一颗似是水晶一般。

沈尔有些手足无措,“母亲,您别哭了。”

“薄烟!”苏伊士云狂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沈尔与薄烟的对话。

他的脸上阴沉沉的,扫过沈尔,最终看向薄烟,“是我救了你,是我让你活过来,我比他更爱你!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分贝拔高,嘶声厉吼,就好像发狂的野兽一般。

他无法忍受,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无法忍受了!薄烟的眼里只有苏伊士酥禾,只有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家。明明当初是他与薄烟相识的,是他将薄烟带来了妖界,带到了苏伊士酥禾的面前。是他先喜欢上薄烟的,可是为什么,最终得到她的爱的人不是他,得到幸福的人也不是他。

云狂无法接受,他忍着痛,看他们成亲,生子,却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不想看着他们白头偕老,不愿意放弃薄烟。他以为,薄烟之所以选择苏伊士酥禾,是因为他是妖王,他有权有势。所以苏伊士云狂谋朝篡位,夺走了属于酥禾的一切,名利、权势、地位,以及,她。

他最终的目的只有薄烟,是想等到薄烟苏醒后,能见到最光辉的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在薄烟的心里他依旧是那个谋朝篡位,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

云狂无法忍受!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因为你太自私了。你和酥禾是不一样的,你永远都没法跟他相提并论!”薄烟略略上前一步,阴沉的眸看着苏伊士云狂,语气严厉,满是斥责的味道。

“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谋朝篡位,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王位坐得可还舒坦?午夜梦回时,可有看见满身是血的酥禾?”薄烟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锁定云狂,眼里只有无限的怨恨。

苏伊士云狂微愣,半晌才道,“即便我救了你,我让你活过来,你还是恨我?还是不愿意爱我?”男人的声音渐小,微微黯哑。

薄烟没有回答,她从来没有想过活过来。

“佑伦,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她微微侧身,面向沈尔,那话语和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沈尔垂下眼帘,淡淡的一笑,“是,母亲,我过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薄烟欣慰的笑了,这样一来,她就能安心去见酥禾了。

薄烟转身,面对对面的苏伊士云狂,只见那男人也正定定的看着她。忽然,云狂的目光一转,转向薄烟身后的少年。

他以为,只要杀了沈尔,就能将薄烟夺回,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风乍起,男人的衣袍翻飞,青发扬起。云狂狠狠的盯着沈尔,尔后扬手,凭空化出一把长剑,剑光微闪,划过沈尔的脸颊。

一道血口子隐现,鲜红的液体渗出,沈尔后知后觉,半晌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薄烟看着那个男人,当年要不是他在酥禾的茶里下毒,酥禾也不会死在他的手里。而她自己,早在变成半妖的那天开始,便失去了一切力量。这是上苍对她的惩罚,凡是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东西。为了和酥禾在一起,她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薄烟,从来没有后悔过,尤其是看见沈尔之后,她更是下定了决心。

她本就是已经死去的人,云狂将她生生拽回这人世,本就是逆天命,终将不得善终。再者,酥禾还在下面等着她,她要下去陪着他。

“我要杀了他!”苏伊士云狂厉吼着向沈尔和薄烟冲去,那个所谓的“他”不知道是在说沈尔还是酥禾。总之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

沈尔一惊,一手抓住了薄烟的手腕,却被薄烟反手推开了。她的手腕翻转,灵巧的夺过沈尔手里的长剑。这番动作是沈尔没有预料到的,在他回神之际,身体已经往一旁倒去,他的目光微颤。只见薄烟张开了双手,苏伊士云狂手里的剑来不及收回,便直挺挺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长剑穿过她的小腹,薄烟和云狂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

云狂愣住了,握剑的手一抖,急忙松开。他想要退离,却被薄烟一手抱住了。

久违的拥抱,让苏伊士云狂愣神。而就在他愣神之际,一把利剑从他身后刺入,对穿对过,再次刺入薄烟的身体。

她两手环在云狂的腰上,握着剑柄的手慢慢的松开,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云狂的衣服。

薄烟微微抬目,望着那男子的下颌,淡淡一笑,开口,“酥禾,我为你报仇了。”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只念着酥禾,那轻轻的一句话,传进云狂的耳里,他彻底的绝望了。

两道蓝色的火焰从剑刃燃起,那两道相拥的身影瞬间被蓝色的火焰吞噬。

摔在地上的沈尔这才回过神来!

他的眸光一滞,那蓝色的火焰映入他的眸中,格外的刺眼。胸口仿佛被人刺了一件似的,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没有喊出来。

薄烟的目光越过云狂的肩头,落在沈尔的身上。她努力的扬唇,冲他慈蔼的笑。那是每一个母亲对孩子才会露出的笑容。明媚、温暖,如初阳。

“母亲、、、”沈尔的眼皮微跳,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知道那团蓝色的火焰彻底将那两人吞噬,消失殆尽,他才回过神来。

薄烟才刚刚重生,现在却又死了。

这个没有酥禾的世界,她是呆不下去的。沈尔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一次她走得很安心。

沈尔想哭,可是他的双眼早已干涸。

西门妆刚进门,便看见那地上的少年,那副落魄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沈尔!”

西门妆的声音传来,沈尔没有回眸。他的目光微抬,扫过那十字架上的少年,又扫过该茴躺的那口棺材。为了让薄烟复活,牺牲的两个人,一个是西门妆的亲人,一个是爱着西门妆的人。可最后,薄烟还是死了。她没有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甚至不知道为了让她重生,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沈尔没有办法责怪她,只能责怪自己。

西门妆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只是喃喃的道,“小妆、、、对不起、、、”他对不起她,害得西门妆失去了亲人,害得西门妆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少女的眸光微滞,两手小心翼翼的抱紧他的脑袋,纳入自己的怀里。她的目光微抬,看向不远处的那口棺材。就在方才,她想起来了。那口棺材,曾经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当初去亭山采摘婷花的根时,她梦见过。那里面装着她的母亲,当初她就被放在亭山之巅的冰湖湖底。西门妆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强烈的熟悉感,原来是因为血缘。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亦或者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如一个植物人一样活着,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死了。

搂着沈尔的手不由收紧,西门妆埋头,吻了吻少年的眉心,她温柔的嗓音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她早就失去了母亲,一直没有报过任何期望,而今只是在失望的基础上更失望一点,感觉还不算太差。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回到人界去。我们结婚好不好,创建自己的家庭,一辈子都不分开。”西门妆低低的喃喃,声音从沈尔的头顶倾泻而下,那少年的眸光微颤,不由得合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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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大结局提前上传了哈!二更随即奉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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