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的眼睛转了转,回答道:“你叫我夏芸就好了!”
“夏芸?”熊惆点了点头。
夏芸看了熊惆一眼,当下也不再逗留,和那几个人有说有笑地骑马离开了。
熊惆默默地望着夏芸的背影,忽然间很希望她回过头看自己一眼,可他一直望到夏芸的背影都已经不见了,却始终也未曾见到夏芸回一次头。
“怎么了?看上人家了?”和熊惆在一起的时候,逍遥子偶尔也会调侃几句。
熊惆没有回答师父的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夏芸离去的方向,心中竟然很期盼能和夏芸再见一面。可他也知道,天地茫茫,两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真的也就仅仅是擦肩而过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熊惆总是觉得在夏芸的身上可以看到周岚的影子。其实自从离开九道山庄以后,这两年来,熊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冥山度过,和熊惆有过接触的女子,也就只有夏芸一人罢了。当然了,这并不能算在王府中那些个指使过熊惆的丫鬟,也不能算前两天在客栈中给熊惆端过菜的老板女儿——这种说话都不超过三句的女子。
熊惆心中对周岚的思念甚重,再加上这几天,马上就要去九道山庄给周岚报仇了,熊惆的脑海中更加满是周岚的影子。夏芸倾国倾城,但凡是个男子见到,都难免动心,熊惆也不例外。他对夏芸有一点点好感,再加上心中对周岚的思念,所以怎么看夏芸,怎么都觉得她和周岚十分相似。
其实两个人的相貌相去甚远。夏芸是瓜子脸,而周岚却是圆脸;夏芸皮肤白皙细嫩,可周岚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奴隶,哪里能够和夏芸的条件相比,所以皮肤比夏芸黑,也比夏芸粗糙;夏芸身材匀称,凹凸有致,可周岚因为生活条件太差,所以骨瘦如柴。
两个人,一个是被人人捧在天上的大小姐,一个是被人人踩在脚下的奴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可熊惆对周岚的思念实在是太深了,所以才会觉得夏芸和周岚十分相像。
“看上了人家,就凭你的身份,想娶人家,那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逍遥子忽然打断了熊惆的思绪。
熊惆仍然不搭理他。逍遥子觉得无趣,又说道:“你知道那个黑衣中年人是谁吗?”
熊惆转过头看向逍遥子,依然没有说话。
逍遥子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曾经跟你说过,在整个中原武林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有四大武林圣地。这四大武林圣地的名望,比起九道山庄、少林、武当这些门派,也都毫不逊色!”
熊惆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不错!是‘东山西寨,南谷北庄’!分别叫做青龙山、白虎寨、朱雀谷、玄武庄!青龙山山主东方泽山,白虎寨寨主西门霸天,朱雀谷谷主南郭天祥,玄武庄庄主北宫成广,都是当世最了不起的高手!”
逍遥子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看差,那名中年人手中的黑色长鞭,就是名震天下的玄武鞭。而持有玄武鞭之人,这世上只有一个——玄武庄庄主北宫成广!”
熊惆点了点头:“怪不得夏姑娘的武功如此高强,原来她是玄武庄庄主北宫成广的弟子!”
熊惆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夏芸是名师之后,而自己也是。逍遥子虽是杀手,但论起武功,绝不会差于北宫成广。
“不对!”就在此时,熊惆的脸色忽然一变,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看北宫成广对夏芸的态度,十分恭敬,虽为师徒,可他见了面竟然还要对夏芸下跪!”
逍遥子笑道:“这就是我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原因,如果她仅仅是北宫成广的一名弟子,和你的出身倒也可以相配!可照北宫成广对她的态度来看,这北宫成广,极有可能是他们家请的一名私人教师!”
“什么?”熊惆大惊失色:“北宫成广在江湖中的名声,绝不次于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请堂堂玄武庄庄主做私人教师;而且见了面,他还要给夏芸下跪?”
熊惆忽然想起了夏芸口中的“爷爷”。她说,她爷爷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救世主。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她爷爷的身份极高。
“这夏芸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家竟然可以请到名震天下的北宫成广做私人教师,而且还能使得北宫成广对他们毕恭毕敬。这种待遇,即使是九道山庄庄主石南山的子女,也绝不可能拥有!”熊惆十分疑惑:“莫非,在这武林之中,有人的身份比武林盟主石南山还要高?”
逍遥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在这武林之中,绝对是没有人的身份能够高过石南山。只是这夏芸,却并不是武林中人!”
熊惆更加不解,又问道:“那她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逍遥子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你知道,围攻夏芸的那三个人是什么人吗?”
熊惆摇了摇头:“那三人十分古怪,穿的衣服与众不同,拿的兵刃也怪模怪样!”
逍遥子点头说道:“这就对了!那三人所穿的衣服,叫做飞鱼服;手中那件奇异兵刃,叫做绣春刀!”
熊惆的脸色瞬间大变,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村中百姓们经常说过的一句歌谣——飞鱼服,绣春刀,鬼神遇上也难逃!
“那三人是……”熊惆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