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手从银锁怀中掏出药瓶,用牙咬开塞子,倒出药锭,自己用牙咬着。另一只手捏着银锁的下颌,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叼着那颗药锭,渡进她口中,微微侧头,用舌头把药顶了进去。
舌尖划过银锁的舌头,引起了她的干呕,但她随即把药吞了下去,咬住了金铃的嘴唇。两人唇舌纠缠,似有看不见的吸力,银锁吮吸着她的舌头,鼻端发出轻哼,一只手却抬起来,无力地推着她的肩膀。
金铃叹了口气,往后撤了一点,离开她的嘴唇,低下头。
这小胡儿的舌头,还是这么甜。
屏翳穴的淤塞已经有所松动,被压在身体一半经脉中的狂躁真气又被理气丸暂时压制,金铃慢慢地冲着她的穴道,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会救你的……”
银锁紧紧闭着眼睛,听了金铃的话,连连点头,眼角渗出了眼泪。
金铃潜心克制自己的心绪,专心运气,但抬头便见她开始咬自己的下唇,下唇已被她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贝齿边上渗出丝丝血迹,急忙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急道:“怎么了?干什么咬嘴唇?”
她连连摆头,口中却溢出呻-吟,羞愤欲死,急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却捏住金铃的肩头,力道之大,几乎将她的肩骨捏碎。金铃肩头疼痛,却大大松了口气,这小胡儿已经能动了。
金铃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问道:“好点了没有?哪里还不能动?”
银锁忽地曲起一条腿,睁开双眼,哀求地看着金铃,却不话。
金铃看她这副模样,问道:“怎么了?想要我怎么样?”
银锁犹豫地张开嘴,唤了一声“大师姐”,又紧紧地闭上。
“你要我……做什么?”
她猛地摇头,忽然紧紧地抱住金铃,道:“大师姐系好衣服,等风过去。”
金铃只得听她的,重新把两人裹住。
被她困在怀中,金铃静静地靠着银锁温暖的怀抱,虽然经方才一折腾,使得她□高涨,但银锁怀中分外使人心安。外面狂风咆哮,恐怖的隆隆声响彻天地。天不怕地不怕的银锁脸上泪痕未干,埋在她肩头上时不时吸一下鼻子,像一只体型巨大的猫儿。
她轻轻摸着银锁的头,轻声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银锁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大师姐,算我求你了……你勿动勿,我们等风停好吗?”
“好好好……”
“别动!别话……”
“……”金铃紧紧抿住嘴。银锁眼角飞红的模样太过可爱,如今不但不能亲,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更过分的是,两人现下被绑在一处,不论是谁动一下,都会弄得双方不好过。
两人贴在一处,银锁却只准她做个木头人,金铃虽无可奈何,但还是很享受这种状态。
等风过去,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就到了这次旅程的终点于阗。
再过最多两个月,她们就会回到中原,又重新回归两个相互敌对的阵营。
时日不多了。而若不是这等逼到绝路上的境地,她本也没有机会这么和银锁相拥。
银锁定然早就跑了。
这一路上,她已不知自己是第几次生出这等“但盼时间停住别走,只求与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来。
银锁却苦不堪言,刚才推宫过血时,她三番五次呼唤金铃,都已忍不住求她碰一碰前面,好纾解她满腔欲火。可每次要出口时,她都及时咬住了牙关。
不是本已决定不再和大师姐做暧昧的事,暧昧的话吗?
心魔已经壮大到如此的地步,能将大师姐学得那么像,而她毫无反抗之力。事后她回忆起来,心魔确乎有许多地方与金铃不同,可是就算她能辨认出来,也根本无法做一点点回击。
那是……大师姐啊。
就像是现在,两人紧紧相拥,她也无法对金铃有半点抗拒。
只是不能再动一动罢了。
咆哮的风从头顶上经过,耳中是金铃沉稳绵长的呼吸声。银锁忍受着煎熬,渐渐习惯了这等心痒难搔的感受。下腹仍有些酸疼,而她浑身脱力,好像被人抽掉了骨头,受损的经脉隐隐作痛,心口处似乎真的被开了个口子,她想探查一下伤口,可是又不能动。
不论是她还是金铃,若是再动那么一下,一定会酿成燎原之火。
她忍不住轻轻叹气,甚至希望这风永远不要停,就将她和金铃葬在这沙漠边缘,永世不用再回头去对付所有纷杂的关系。
金铃听见她叹气,忍不住出言安慰,却又生生忍住了。
银锁感受到她顿住欲言,却什么也没的一连串动作,轻轻笑了一下,眼眶却又红了。
这么可爱的人,却不能爱。
时间奔流不息,各人虽在一起,但为风沙阻隔禁锢,只得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声:“风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