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吴月奇怪的看着周围。不仅仅是吴月。从刚才开始就紧紧抱住吴月的小麦，雷克斯，明（天没来，和明相比，天的实力不足以到天界），达斯特，就连斯卡萨也惊讶的看着周围。

周围还是一如既往清澈明亮的天空。但是众人明显能够感觉到，这里有着某种沉重的物质。但是看不到，摸不到，只有在挥动手臂的时候，手臂像是在水里一般，感觉到了阻力。而且随着每次呼吸，小小的一连串气泡就会从嘴巴和鼻孔中涌出，向上逐渐翻滚，然后消散。衣服也没湿，如果不是有气泡，吴月不知道到底算不算进入天空之海了。

“大家。要抓紧了。”还在操控方向的杜兰特大声喊道。“之后光线会越来越暗。要小心别掉出去了。”

“光线变暗？这太不符合科学了。平时的日照到底是哪来的温度啊。”达斯特说归说。老老实实坐在船边，让身体抵在船沿上。

“就你话多。老老实实坐着吧。”吴月说道。抱紧了怀里的小麦。仰起头看着上方的天空。上方仍旧是一片明亮的湛蓝，仿佛阳光下清澈的海面。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云。万里无云的天空，船就这么孤独的漂浮在空中。有点像是在绝对清澈的小潭里游动的小鱼。

在地面上仰望晴空的时候，看着天空湛蓝清澈，感觉真的就像是一片大海挂在天空。但是现在，天空真的是一片大海。而且自己现在就在这片海中。怎么说呢？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吴月哥。我们现在，就在天空吗？”小麦问到。

“天空。是啊。”吴月慢慢说道。“这就是天空啊。”

这算天空吗？

随着船越来越往上飞，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光线也开始越来越暗。但是并不像夜晚那样看不清的暗淡，而是光线无法照耀到的那种，一切被吞噬的黑暗。摩伽托上点起了灯。灯被灯罩盖着。这里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水，不过让灯暴露在空气下也不好。船灯那一小片的灯光照在甲板上，伴随着周围越来越暗的环境，吴月突然有种露宿野外的苍凉感。

“为什么白天天空会那么黑啊。”达斯特似乎不说话就觉得很不舒服。

“因为再往上。就是真正的海了。”达斯特说道。“天空之海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就是天界人赖以生存的海。下层，就是现在这样，类似于水和空气的混合。越往上水的比重就越高。小心点。上层的天空之海真的会溺水。而且就算不被淹死。你也会被水压压到混身难受。请注意安全。接下来摩伽托就要开启魔力屏障了。”

“难怪那么多年你们天界人没发现大海下面是阿拉德。”达斯特吐出口气。看着它变成一个大气泡慢慢上浮。

“因为海洋深度有上百米。而且常年战乱，根本没办法考虑探索海洋。我们也没有专业的潜水设施。”杜兰特说道。

一直坐在一旁的明突然问到。“达斯特先生。”

“叫达斯特就可以了。怎么了？”达斯特奇怪的看着明。

“你刚才说日照没温度，是什么意思？”明奇怪的问到。“有阳光不就有温度，和天空之海有关系吗？而且我们也能看到太阳啊。说不定太阳在天空之海下面。”

“不不不。太阳怎么可能在天空之海下面。它距离天空之海都不止十万八千里。”达斯特赶忙摇头。“水这东西吸热的。阳光如果真的透过天空之海到达大地，阳光里的热度肯定都被海洋吸收掉了。哪还有什么春天夏天，阿拉德大陆一年四季都是冬天了。还是寒冬。”

“但是我们的确四季轮转啊。”明问道。

“所以我才奇怪这不符合科学啊。”达斯特摇摇头。

“科学是什么？”明又问。

“真理的集合罢了。大多数人公认的理论集合在一起就是科学。如果有新的正确定义，那么原先的错误定义就被推翻。新的定义重新作为科学的一部分。”达斯特无奈的说道。“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不符合科学。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现在这现象有点和我所知道的现象不一样让我有点惊讶罢了。”

“这一点我们也研究过。”杜兰特说道。“不过最终也找不到原因。只能说是世界的奇迹吧。”

“天空都有海洋了。我也见怪不怪了。”

“达斯特先生真博学啊。因为阿拉德大陆发展魔法，注重个体实力，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世界的现象。毕竟没人会想到身边无处不在的光明是阳光的结果。没想到你不仅注意到，似乎还很理解。”达斯特好奇的问到。“是有什么博学的老师吗？”

“怎么会。哈哈哈。只是单纯的注意到罢了。自学的。自学的。”达斯特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摸着后脑勺傻笑道。

“是啊。达斯特先生很聪明的。从小开始就展现出惊人的才能。独特的发明和想法可是帮到家里很大的忙。简直就像……”明在一旁笑道。“从出生起就带有某种知识一样。”

“哈哈哈。那还真厉害啊。”杜兰特完全把这个当成笑话听了。“看来不论在什么地方。天才永远是存在的。”

“是啊。哈哈哈……”达斯特摸着后脑勺讪笑到。不过坐在旁边的吴月明显看到达斯特后背湿了一片。

活该。谁让你废话那么多。这个魔法世界你用地球的知识来判断。不是自己找事吗。但是明的那句话，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啊。明是不是发现到了什么。

看到吴月看向自己，明只是转过头对着吴月轻轻笑了笑。吴月又移开眼神，看着周围。

现在周围完全像是深海。除了船灯在甲板上照耀的一片光明外，船之外完全是一片黑暗。这里是阳光也照耀不到的深海，周围就像是真正吞噬一切的黑暗。感觉随时会有一只张大布满獠牙，血盆大口的怪兽冲出。将自己这些人吞噬。小麦有些害怕的把头埋进吴月怀里。吴月轻轻拍着小麦的背，哄她睡觉。

感觉从海里一直往下掉，没淹死还能不被海水压死的天界人，真的是太强了。

吴月心理由衷的赞叹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黑暗太安静的缘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众人就再也没人说话，都静静坐在甲板上。水不仅吸收热量，也吸收各种细小的声音。平时在地面上，听到的风声，在地面走动的声音，人们说话的声音，物品碰撞的声音，这里一切都没有。有的只是让人感觉自己是不是死掉的绝对安静。没人敢打破这份平静，都沉默的坐在甲板上。

还好小麦睡着了。

吴月摸着怀里小麦的头发。因为太安静，又因为刚吃过饭，所以小麦在吴月怀里很快就睡着了。现在的景色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说，有些太过可怕了。要不是这里人比较多，我都有些害怕。

众人似乎和吴月一个心情，都只是忍耐似的坐在原地。只有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很新奇的看着周围黑暗的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月感觉周围没那么暗了。就像是破晓的黎明。

“看来终于要到海面了。”达斯特无力的趴在了甲板上。“终于明白深潜这种运动为什么要两人组队了。这他妈一个人谁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