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抬手道:“既然伯王传唤,景弟还是快些回去吧!”——年夫人……看样子倒是个脑袋明透之人,也晓得什么样的人家不能得罪。诚亲王——那可是当今雍正皇帝的兄长,年家再煊赫,还能欺负到人家诚亲王的儿子头上吗?!
如今的年夫人。是年羹尧的继室妻子,更是奉恩辅国公苏燕之女。也就是说这位年夫人更是位宗室格格,是姓爱新觉罗的!
弘景自然是不敢违拗自己父王的吩咐,忙起身告辞,却叮嘱李咏芳,让她暂且留下,不必急着回去。
弘景再三拜辞告罪,方才离去。他前脚一走,李咏芳便凝望着宜萱,满是疑惑地道:“恕妾身多嘴问一句,数日前在昌平承泽园,为何妾身前脚离去,长姐便被端王爷以不敬嫡福晋之名禁足了?”
见她提起那个没事惹事的李咏絮,宜萱面有不耐之色,道:“她私自佩戴逾制的二等东珠项圈,难道不该受罚吗?”
这话一出,李咏芳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那个赐予二格格的项圈?!可是长姐并无佩戴啊!”
听了这话,宜萱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你说她并无佩戴??”
李咏芳踟蹰了一下,便道:“出了嫡福晋正房,长姐便欢喜雀跃,拿出来在脖颈上比了比,的确甚是喜爱的样子,妾身生怕她私底下会佩戴,还郑重劝了好几句呢!长姐也与妾身保证,只会好好给二格格收着。应该不至于转脸回到自己房中就偷偷佩戴啊!长姐又不是不晓得逾制是何等大罪名啊!”
见李咏芳说得句句情真,宜萱心中为之咯噔一下,她只是在董鄂氏房中听到董鄂氏的心腹孙嬷嬷气呼呼回来禀报说,李咏絮戴上了那个项圈,经李咏芳劝阻,才依依不舍摘了下来。
可李咏芳所说,与孙嬷嬷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如此一来,二人中必有一人扯了谎!!
宜萱其实无从分辨谁真谁假,孙嬷嬷会为了董鄂氏扯谎或者根本就是董鄂氏指使!而李咏芳为了自己利益,同样也有可能对她撒谎!!
但有一点,宜萱实际上并不曾看到李咏絮戴上东珠项圈……
也就是说,孙嬷嬷所说的话更可能谎言!!
宜萱脸色渐渐铁青了起来,若李咏芳所言是真、孙氏所言是假,那她岂不是被董鄂氏当成了修理李咏絮的一杆枪了?!!
凡是个人,皆恨被人利用!!尤其更恨被自己相信的人给利用了!!当日若是董鄂氏去时儿面前告李咏絮逾制,弘时十有八九并不会相信!但是她去说,时儿必然不会有半分疑心!!
被利用的,不只是她!更是她和时儿之间的姐弟情分!!
所以,这件事,虽然只有一半多一点的可能是如她所猜测一般,但宜萱也必须好好去核实一番了!
李咏芳看着宜萱的脸色,便忙诚恳地道:“妾身的长姐行事的确鲁莽,也多有端亲王嫡福晋不敬之处。但他并非胆大妄为之辈啊!所以,还请公主看在李家的份儿上,好歹彻查一下此事吧!”
“不必你说,本宫也会彻查!”宜萱轻哼了一声,又道:“不过本宫彻查,并不代表相信你所言!”
李咏芳忙垂首道:“妾身明白,毕竟妾身只是空口白话,并无半点证据。”
既有这样紧要之事,宜萱也顾不得去看望嘉容了,且叫人把礼物送去,只说明日再去探望,自己则匆匆乘坐金顶车,片刻便到了端亲王府门前。
在自己亲弟弟的府邸,宜萱是有不告而入的权力,随手扯了个太监问时儿是否在府中,那太监回答说是去上朝还没回来,宜萱便吩咐他牵头带路,去庶福晋李氏的院子。
太监面露为难之色,“可三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视李格格!”
宜萱冷冷睨了他一眼,“连本宫都包括在内吗?!”
“这……”太监忙弓腰低头,不敢应声了。
宜萱声音上扬,又冷冷问道:“端王说过,连本宫不得探视吗?!!”
太监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道:“没!三爷没说过!”
宜萱鼻孔里发出冷哼,“那还不快前头引路!!”
太监忙打千儿道了一声“嗻”,他指着东侧月门道:“公主,请往这边走,李格格的院落稍微偏僻一些……”
太监的话还未说话,身材便便的端亲王嫡福晋董鄂氏一手扶着肚子,顶着一头热汗急匆匆赶来,她连忙扬起笑容,热切地道:“姐姐来了!是我有失远迎了!”
宜萱冷淡地扫过董鄂氏的面色,果然那热切和平常并不一样,隐隐透着几分心虚之色,便用疏离的语气道:“我是不告而来,你如何能远迎?”
董鄂氏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她忙道:“姐姐这时要去看望李妹妹吗?”
宜萱挑眉,“怎么?我不可以去看她吗?”
董鄂氏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已出来迎接姐姐,姐姐不妨先去我房中坐坐,可否先听我的解释?”话说到最后,她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宜萱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终究是有些心软,便道:“如此也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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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