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揉着太阳穴,真心觉得疲惫极了!从前她瞧着和鸾有些任性,也只当是小女孩娇气,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朝夕相对,倒是真真叫人头疼!不是宜萱心疼儿子,任谁叫儿媳妇一进门,就用迷情香圆房,把自己儿子气跑了出去住,哪个婆婆不生气?!
“姑姑……”和鸾呆呆望着宜萱,眼里有些委屈,泪光点点中有些不可置信之色。
宜萱面有无奈之色:“盛熙到底是因何跑回勇毅候府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谁对谁错,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自己回去思量吧!!”——谁对谁错,分明是明摆着的事儿,宜萱也不想跟她分辨什么!要是连做了这种事儿,和鸾都能理直气壮,宜萱也没法子了。
“姑姑!!”和鸾撅着嘴巴道,“这事儿,的确是我的错!我也认错了!可熙表哥他装醉不跟我圆房,难道就对了?!都是有错,为何我千般道歉,他却拂袖而去?!我心里这般委屈,为何连姑姑都不帮我了?”
宜萱凝眸望着打倒苦水的和鸾,果然她是不懂得如何给人做妻子、如何给人做儿媳的。她还是只会做女儿,只会做尊贵的大清固伦公主。
她只能无奈地摇头,嘴上道:“盛熙已经说了,三日后会陪你进宫请安。便是他还愿意给你应有尊重。你能接受便接受,不能接受,我也没法子!我总不能去把盛熙给捉回来,绑在你身上吧?!”
“我——”和鸾鼓了鼓腮帮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姑姑劝劝他罢了……”
宜萱淡淡道:“熙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若是个能劝得过来的,当初先帝赐婚之后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想到先帝十一年赐婚后盛熙出走之事。和鸾又忍不住想起了盛熙身边的那个叫锦屏的侍女,和鸾咬了咬嘴唇,出嫁前,皇额娘已经再三嘱咐,叫她好好调查一下,若那孩子真的是盛熙的,便要尽快斩草除根。
想到要杀一个小孩子。和鸾有些下不了决心。可想着今日的羞辱和委屈。她心里的不忍突然有了几许动摇。熙表哥,莫不是去和那个锦屏幽会了吧?!
女人的嫉妒心和怀疑心糅合在一起,会发酵出可怕的东西。它能叫良善的女子泯灭了本心。
三日后的早晨,盛熙如约回到了长公主府。
看着各穿上固伦公主、固伦额驸品级朝服的和鸾与盛熙,宜萱嘱咐道:“既然熙儿回来了,那之前那事儿。以后谁不许提了。”
盛熙脸上不见笑容,只保持着严肃端正之态。他道:“既然额驸吩咐,儿子遵从就是。”
宜萱又看了一眼和鸾,和鸾急忙道:“只要熙表哥不生我的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宜萱又看盛熙的脸色。虽说盛熙肯不计较,可却不见得真的消了气儿。不过是因为这事儿对他而言,着实难堪。何苦一次次宣之于口跟人计较,反倒让他觉得更加丢脸了!
可惜和鸾却不懂。她只欢喜地拉着盛熙的手臂,嘴里娇声道:“好表哥,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已经警告过冯嬷嬷,以后不许用那香料了!”
盛熙淡淡瞥了和鸾一眼,道:“额娘方才才说,以后谁都不许提!”
和鸾急忙捂住了嘴巴,“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她笑靥如花望着盛熙,此刻心中升起了满足感,前日那副想要斩草除根的心思也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果然是小女人的心思,一天一个变!
其实和鸾想要的,不过是和盛熙能恩爱朝夕相对,若能得到所愿,她自然也会忽略掉之前对锦屏和锦屏儿子的猜疑与恨毒。
走的时候,是俩人一起进宫去的,出宫之后,盛熙便把和鸾送去了她的固伦敬慎公主府。
和鸾望着这个华丽却陌生的府邸,她凝眸看着盛熙,柔声道:“我还住在姑姑府里不是挺好吗?”
盛熙指着那偌大的固伦公主府道:“且不说不合规矩,这可舅舅拨了二十三万两银子给你修建的公主府,你说不住就不住了,舅舅的心意就这么给扔了?”
和鸾撅着嘴巴,不知骨碌了句什么,嘴上道:“好了,我住就是了!只是——”和鸾红扑扑这脸蛋拉了盛熙的手,满是撒娇地道:“那你可要常常过来!”说完这句话,和鸾面红耳赤。公主叫额驸常来,这代表什么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虽然之前又迷情香一事,可当夜和鸾也是被盛熙装醉的举动气极了,才会默许冯嬷嬷的举动。而新婚之夜的喜帕,可是要送进宫里给皇玛嬷看的,要是没有……叫她怎么做人呢?
和鸾自然是有些后悔的,只不过之前被更多的怨怼与恼怒给遮蔽住了。而今日盛熙肯陪她进宫请安,与她出双入对,和鸾气消了,自然愧疚就上来了。所以才肯听盛熙的话,住进公主府里。
盛熙道:“知道了。”——虽是敷衍的一句话,可和鸾却又羞又高兴。
和鸾又问:“你去汗阿玛养心殿,大半日才出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盛熙平静地道:“不过又是西南土司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