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这世上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儿女自有儿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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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将翠绿拉进屋子后,便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药膏,翠绿整个人愣愣的,缩着脑袋不吭声。
“手给我。”花吟说。
翠绿就老实的伸出手。
花吟细细的给她抹上了药膏,嘴上叮嘱着,“这俩天你什么事都不要做,好好休息几天,等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跟在我身后,继续伺候我。”
“是,小姐,”翠绿极小声的应了句,或许是受的苦难太多,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半点情绪反应都没有。
花吟给她的手上了药膏后,看了眼她巴掌大的脸,心道这孩子也就比自己小半岁,可因为营养不良,骨瘦如柴,个头也只到自己眉间,一双眼睛茫然无神,一副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就这样的女孩,如果她今日不将她领回来,最多再过半年,便会像阿猫阿狗一般悄无声息的死掉。
花吟想到这儿,又是一叹,探手摸到她脖颈的伤口,这伤口一直延伸到后背的衣服里。
翠绿吓的不轻,猛的哆嗦了下。
“你别怕,”花吟握住她的手,“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可既然我将你换回来了,我就会好好待你,不会再欺负你,请你相信我。”花吟真挚的看着她,后者却仍旧是一脸的恐惧和茫然。
花吟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轻声道:“你将衣服脱了。”
闻言翠绿猛的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恐惧而不断睁大,消瘦的脸庞,因为眼睛的外凸,而显得有些恐怖。
“我只是想看看你后背的伤口,你不要怕。”花吟尽量放柔声音,轻声安抚着她。
翠绿低了头,也不知是真的听懂了,还是认命般的脱了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薄衣裳。
花吟料想到她后背上定然有多处伤口,可待那件单薄的脏衣裳脱下后,她还是情不自禁热了眼眶。
见到小姐哭,翠绿有些慌,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是不明白小姐这是怎么了,而后竟反应慢了半拍,猛的扑倒在地上磕头,念念有词,“都是翠绿的错,小姐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花吟再也忍不住,泪水连连,“对不起,翠绿,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发誓,从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似乎自从重生后,她就多了颗多愁善感的心,遥想上辈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铁石心肠!居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垂死挣扎,即使被那些人恶毒的诅咒甚至破口大骂,她还能淡定的狞笑。
花吟抹了抹眼泪,细细的为翠绿上药,可当她转到翠绿的身后不由的愣住了。
翠绿的后背有个奇怪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烙铁烙上去的。
像是牲畜的形状,又是像牛又是像马。
花吟脑子腾的金光一闪,她突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了——耶律瑾!
她做鬼的时候曾偷偷去过十八层地狱,那时牛头马面正不分昼夜的给耶律瑾施以酷刑,她曾远远的见过他后背上的那道印记。她本以为下了十八层地狱的鬼魂都会被打上那样的印记。
因为受不了耶律瑾凄惨的痛呼,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没注意其他同样下了十八层地狱的鬼魂。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花吟随即想到另一层,旋即说道:“翠绿,你是金国人?”
翠绿茫然的看着她,想来是对自己身世并不清楚。
俩人正说着话,花三郎突然走了进来,花吟被吓了一跳,翠绿缩成一团,动也不动。花三郎只是稍微停顿了下,而后看也不看她们,径自走向花吟平时练字的书桌,抱了她桌上的宣纸,拿了就走。
花吟无语,她这个弟弟自生下来就和旁人不一样,长大后,也没多少改变,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想接触都难。
她上辈子也恨死了弟弟这种性子,旁人家的兄弟都是姊妹们的依仗,就她家的,虽然四个男丁,可没一个派的上用场,全都中看不中用。
倒是后来三弟替她顶罪,被判了斩立决后,她终是落下了几滴感动的泪水,可那会儿她早就为了自身前程,和花家断绝了关系。
三弟死后没多久,她便风光大嫁,以丞相义妹的身份,嫁入烈亲王府,成了晋安王的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