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干阿立没在幽冥谷待几天就走了,走的很突然,这段时间虽然幽冥子受不了花吟的厨艺早就不要求她做饭了,但她还是坚持着给阿立做一些熟食,她想自己的手艺就算再烂也总比那些剥了皮冒着血的活物要好出许多。而事实上,阿立也很给面子,她做多少他就吃多少,一点不剩,花吟甚至还沾沾自喜,认定自己遇到了知己,直到幽冥子不冷不热的来了句,“他没有味觉。”
谷中无岁月,转眼三月过去,花吟每日跟着师兄后面学习医术,况幽冥子师徒又实在会折腾,花吟被要求包揽了谷中所有洒扫整理活计,她每日忙忙碌碌,日子倒也快的不知不觉。说句良心话,于花吟来说,就是这般过一生也无不可,她昔日的棱角浮躁早就在做鬼的时候被了缘师太给磨干净了。就连幽冥子看着她认真的研习□□时,都会心里忍不住的夸,“她这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力,实属难得,我现在总算是有些明白师父为何要收她为徒了。”但他想归想,嘴上夸出来是万万不能的,哪一日不骂她蠢头笨脑花吟都会激动的哭起来。
可她到底是来向幽冥子讨教如何治疗寒症的,不是来循序渐进的拜师学医的,亦不是来当老妈子的,她与幽冥子提了很多次,幽冥子也只告诫她稍安勿躁。
每日,幽冥子都会以谷中稀世草药喂食于她,她还当幽冥子这就是要用她来炼药解寒症的毒素,配合的很,后来她发现流风与她吃的一样,这才问了幽冥子,幽冥子很淡定的告诉她,谷内没有人烧火做饭,只能吃这些充饥了,有钱,任性!花吟一口血含在嘴里差点没吐出来,后来她又问,“那你到底准备何时叫我吃了烈焰红蕊,取血?”幽冥子睨了她一眼,“你身子骨太差,撑不住烈焰红蕊的毒,你要是被毒死了,我还拿什么炼药女?”花吟忍了忍,“我身子骨差?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
“放宽心,那寒毒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人,虽然发病的时候痛苦难当,但是我听你描述的那人既然那么多年都熬过去了,想来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再等两年也无妨。”
“两年!”花吟大惊失色,“你开什么玩笑!”
幽冥子手中拿了把骨扇,微微的扇着,说:“你要是流风,我现在就可以喂烈焰红蕊取血,但你只不过是个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普通人,这样的身体必须要精细调养两年才能取血,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干每天喂你吃那么多名贵草药是为了什么?我闲的慌啊!”
“那些草药……你不是说用来充饥的么。”
幽冥子被识破,面上有些尴尬,“咳咳……于我和流风来说是充饥,于你来说么……增强体质,提高抵抗力。”
幽冥子的话花吟是信的,但是要等两年花吟等不了。
于是,当天夜里,花吟便偷偷去了院内,采了一株烈焰红蕊。
彼时流风正伏在房梁上,他总有无穷的精力,此刻只是在自己和自己玩儿,见了她,问,“你在干吗?”
花吟本还犹豫,一听这声儿,当即想都没想,将一整朵花儿连着雪和泥全塞嘴里了。
流风知道那花有巨毒,但他又不明白了,“你饿了?”
烈焰红蕊入腹,几乎在一瞬间就有了反应,肚子里像是燃了一团火,她登时就疼的在地上打滚。
流风愣了愣,这才一纵身去找了幽冥子。
幽冥子来的非常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头,旋即按住她身上几处大穴。他脸色阴沉,眸子简直是在喷火。花吟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在逼我!”幽冥子咬牙切齿。
花吟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在烈火中炙烤一般,却还挤出了一个笑,甚至挑衅的抬了抬下巴,“那师兄是救还是不救呢?”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疼晕在他怀里。
幽冥子整整守了她一夜,直到她幽幽转醒。幽冥子正沉着脸给她包扎腕上的伤口,她额上都是汗,面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却仍笑着,“师兄好医术,我就知道我死不了!”
“哼!”幽冥子略用了些力气甩开她的手。
她疼的咝了声,有些不解的抬起手臂。
没有人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花吟瞄见幽冥子将一小碗红色液体倒进一个冒着寒气的瓷瓶里,又取了块颇大的冰砖,从中间凿开,将瓷瓶放了进去,再封好冷藏,用特质的容器装好,里三层外三层,本是不大的东西,却鼓囊囊的包了一大包。
花吟正看的犯嘀咕,幽冥子突然说:“那个人的地址?”
花吟一愣。
幽冥子腾的转过头,“你要救的那个人住处!我叫流风给送去!”
“送什么?”
幽冥子怒了,“你的血!”
花吟张了张嘴,喜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又重重摔了回去,疼的她龇牙咧嘴,好半天回不过来劲。
幽冥子也不过去扶她,只恨恨的骂,“摔的好!”
花吟却笑了,“我就知道师兄之前在骗我,哪里需要两年呀,看!现在不就成了嘛!”
幽冥子冷笑,“是啊,不就是一刀和六十刀的区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