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蛋！”手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头杂色头发的男青年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指着身后躺在担架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说道：“你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受伤？受到什么程度的伤害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说话间彩发青年，就向着余小曼逼上一步，手臂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然后高声地说了起来：“他叫张大军，今年三十四岁，八零年就进入到包钢，十四年从一名采矿工自学成了机械技术工。”

“前年组建辉煌新厂之后，就被作为技术骨干抽调过来，结果在去年年底的一次维修中从高架上摔了下来，一直昏迷不醒，作为一家的经济支柱，上有老迈的高堂，下有刚刚走路的小孩，受伤后不仅被停发了工资，而且连医药费都迟迟不能到位，昨天被医院给赶了出来。”

“你他妈的现在告诉，到底谁混蛋！啊！”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彩发青年的喉咙里吼出来的。听着对方嘴里悲惨的遭遇，看着面前一大群神情激愤的工人，被几乎贴在面前的青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迫，余小曼不由心惊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为国家的厂子做贡献才受的伤，为什么国家现在不管我们，给我们个说法！”就在两群面对面僵持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从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高喊。

“对，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工人们，余小曼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强势，眼眶微红、身躯颤抖，整个人就像暴风雨中，即将折断的娇花一般脆弱。而作为处室里的第一副处长，躲在余小曼身后的林祥和，却仿佛是在看笑话一样，看着他身前余小曼那让人生怜的无助。

“可这件事是属于保障系统管理的范围，不管怎么说，你们闹事就是不对……”受到了打击之后，余小曼说话的气势都有些无力。

“他们这是推脱，是不想管我们，拉着她去找冯小伟，我们不能再上当了……”看到余小曼的示弱，还没等她说完，人群中就响起一个声音，接着不知道是谁向前挤了一下，接着受到鼓动的工人，忽然间开始向前拥挤。

而张大军的妻子则和彩发青年，身不由己地向着余小曼撞了过来，场面立即混乱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伸出了几条手臂就向着余小曼抓了过去。

看到场面一瞬间就乱了起来，包括刚才那个气势凶恶的彩发青年、张大军的妻子以及旁边的公司领导，都慌忙的喊了起来：“不要挤，退后！退后！”

“先听他们怎么说……”

“大军，小心大军……”

但人群的情绪已经失控，加上有些人推波助澜，场面立即就乱成了一团糟。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余小曼像是被吓得发起傻来，竟然一时站在那里不知后退，就任凭几条手臂向着自己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