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过后,贤贵妃随还没有痊愈,但已经能下地走路。
她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去太后那里接回了欢怡公主,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但夏睿帝到底存了一份愧疚,开口说了句话,太后松了口让贤贵妃带欢怡公主回了漪栏殿。
接着,贤贵妃开始闭门谢客,专心养身子带孩子。
这漪栏殿的大门一关就是三年。
清远侯府,迟春堂。
‘啪,啪’清脆的珠串撞击声在沉静的内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夫人,喝完红姜茶歇息会儿吧,这么些账本也不急在一时。”
崔嬷嬷温柔疼惜的叹了口气道,轻轻放了个白玉瓷碗在崔氏面前。
温热香辣的腾腾热气飘飘渺渺的窜进鼻息里,一时觉得风寒不通的鼻塞好了甚多。
崔氏微微一笑,端过白玉瓷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喝了大半,她突然记起一事,抬头嘱咐道:“过两日便是福姐儿的生辰了,你亲自去一趟霓裳阁挑几匹上好的绸缎还有那种最新的紫烟纱都买几匹来...算了,还有一月便是莹姐儿及笄礼了,索性让霓裳阁的掌柜的跑一趟府里,把最新的襦裙褙子款式还有上好的衣料子都带些来,让两个小娘子都好好挑挑,让玉漱斋也派人来一趟。”
“诺”崔嬷嬷应着声,又踌躇着道:“夫人,内院开销你刚定了规矩,应季的衣裳也都定好了,这次给两位娘子照什么标准来?”
崔氏把最后一口红姜茶咽下,感觉肚子里温热热的,浑身也出了一层薄汗说不出的舒爽,听了崔嬷嬷的话咧嘴一笑,“嬷嬷,咱们家就这么两个小娘子,莹姐儿及笄后,过不了多久就得出嫁了,福姐儿也十二了,眼看着就得说亲了。都是如花般的年纪,就得好好装扮,这也是咱们裴家的门面呀。郎君们衣裳够穿就行了,小娘子们的衣裳首饰却不能短了,多置办些也是无碍。”
“哎,奴婢醒的了。”
崔嬷嬷笑着离去,崔氏喝了姜茶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犯困的很,叹了口气往榻上摸去。
三年了,日头过得真快转眼就三年了。
卿曹阁,裴彦馨正看着手里的信笺上的笔迹出神。
三年的功夫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足以改变一个人。
就像信笺的笔迹一样,从当年的潇洒飘逸,锋芒毕露到如今的遒劲有力,锋芒暗藏。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首先说说那年改革之后的科举吧。
说起来让裴彦馨与有荣焉的农司局成效还不错。
要么说女人还是受视野的限制,见识不够,经过农司局主事们与吏部的协商,农司局不仅考核基本的农务,还有如何当官,尤其是如何当个父母官。
那年的科举,大哥裴彦正和裴彦鸿都是要参加的。
他们参加的是乡试,倒是不需要考农司局。
不过,那半年里有一半的功夫是在农司局里度过的。
人都说十年寒窗苦读,裴彦正和裴彦鸿着头悬梁锥刺股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
最后不负众望的,两人双双过了乡试,有了举人出身。
在祖父的鼓励下,两人又准备了小半年一鼓作气参加了会试。
会试之后的结果是裴彦鸿竟中了会试,成绩还不错中间偏上。
而大哥裴彦正名落孙山。
这也足足让祖父乐了许久。
本来祖父打着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吃点苦头,磨练敲打一番。
没想到最后还挣回一个贡士回来,这纯属意外之喜了。
祖父按下了二哥要参加殿试的机会,让他沉淀三年,等性子心态更加沉稳之时,他才能更加从容坦然的面对以后的胜利。
会试后不久,祖父便把二哥送回了闻喜县,闻喜县朴实安静的环境更适合他调整状态。
而得了举人身份的大哥不自觉挺直了腰板与祖父和父亲谈判了。
于是爷仨有了约定,只要在三年后的科举中了进士,不管名次甲等如何,哪怕敬陪末座也无法为,只要能榜上有名,祖父便允他为武将。
这两年大哥过得也颇为充实,不仅要温习书本,还要练习拳脚,其他时候多是被嫂嫂念叨。
对了,她有大嫂了,大哥去年成亲了,新媳妇便是母亲生前定下的孙御史家的娘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