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死鱼活鱼”啊,分明是人!
而且一二三四五,正好与失踪的五位公主数字相等。
“你——”户部尚书怔愣不已。
“活鱼”虞子婴拨开脸上的缕缕湿发,露出一张泡水后微微泛白微显木讷的小脸,淡淡道:“送我到对岸去。”
“你、你怎么能随便上船呢?”下意识摆出防备架势的侍卫看着眼前这名狼狈却不慌乱的少女,一阵惊疑道。
虞子婴瞥过眼看着他们:“我替你们救下了这四国公主,亦避免了你们承担办事不力的后果,难道还不值得你们举手之劳送我一趟?”
那名参将看着虞子婴,显然认出她的身份了,正是刚才报失踪的五国公主之一瑛皇国的宝黛公主,眼下看她安然无恙地上了船,他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听她的“条件”只觉面上一臊一躁,亦有几分尴尬为难,他偷偷觑向户部尚书。
“或许我再将她们扔下去,是生是死不论,顺便试探一下,看你们的景帝陛下究竟会治你们一个什么样的罪?”虞子婴语气甚是平淡,但这赖话任谁听来都会觉得耳根一刺。
“你——”参将鼻子都快气歪了。
户部尚书偏头厉声道:“闭嘴!你们还不赶紧去查看那四位公主的情况。”
“是——”参将目光不豫地瞥了虞子婴一眼,便招手带着几名侍卫前去查看四位公主的伤势。
而户部尚书则用一种奇怪莫名的眼神看着虞子婴,他暗忖——他所知道的宝黛公主并非这样一个人才是,她竟独自一人救下四名公主,光是这份救人的高尚节操就不像是该发生在她身上。
——眼前的宝黛公主总给他一种被鬼附了身的错觉。
“如果这次我若因你等输了……”虞子婴冷冷翘起嘴角,嗡动嘴唇道:“那我就有必要怀疑,这次四国公主溺水事件是尔等故意谋害的!”
艹——这话太tmd地无耻了吧!纯粹买卖不成,直接靠陷害!
户部尚书等人脸色十分难看,都死列地盯着虞子婴,虽然众人都这么想着,可最终还是基于愧疚“?”自责“?”善良“?”或威胁,还是以照顾病患为由,将人第一时间送抵靠岸。
四位公主经简单查看,皆无性命之虞,一个伤了脑袋,额头肿了好大一个胞,一个呛了些水,经急救脱离了危险,一个断了手腕亦溺了水,最后一个身上多处骨折,倒也没多大的问题。
至于有没有内伤这回事,这群大糙爷儿们觉得溺个水哪能扯到内伤那范畴去,便忽略过去,所们根本没有朝那方面去检查过。
所以四公主依旧昏迷着,等抵岸时再请御医好好诊治才知道她们此次真的很受伤,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由于画舫根本不是用来搭乘参赛公主之途,所以自然也不会准备下女子替换的衣服,所幸日头大,虞子婴即使穿着湿衣也半分不觉得凉,于船头迎风吹拂间,那薄绸软轻质底的云锻更是干得快速。
将四名公主抬回船舱后,户部尚书上前于虞子婴行了一礼,便聊了一些寻常后,便开始打探五人失踪的事情。
虞子婴不觉得凭她一国公主的身份有必跟他一一交待清楚,更何况这里面牵扯事情面儿太广,非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完,于是她对他的回答一律保持缄默态度。
户部尚书瞧她横赖不说的模样,即使再多的疑惑亦是唱独腔,便心生了气,一拂袍,便掉头就走了。
虞子婴则面摊着脸看向湖中仍旧在拼命追赶的联姻公主,还有经不住长时间施展轻功最后脱力扑通一声摔湖的,十分无良地评论道:“四周分明有船不懂得抢一艘,看来她们都是比较喜欢这种直接粗暴的方式。”
虞子婴此话一落,让还没走远的户部听着,险些被跛了一踉跄。
——要论直接粗暴谁又拼得过你啊!
当船抵达对岸时,那众星拱月,身姿轩昂站在高高之上的九曲轩栏上,穿着蟒绿衮冕的景帝俯视着船头第一个抵达的虞子婴时,那狭长冷艳的凤眸眯弯,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冰蓝光彩。
他对着她抿唇带着几分得意地笑了。
她果然永远不会令他失望……
可这抹如高山悬崖壁峭颠倒众生的冷艳笑意撞入虞子婴的眼中,却瞬间被她给扭曲了。
“小样儿,你是逃不出本帝的手掌心的,本帝让你赢第一,你便不敢给本帝落到第二去!”
这般神理解后(呃,亦不算完全理解错误,景帝确有几分这种自满的骄傲心理)虞子婴停下准备迈进的脚步,蹙紧眉头,便阴下浓密的眼睫,冷硬地伫立在船头不动。
她想做什么,船已到岸,她为何选择举棋不动?景帝疑惑地眯了眯眼睛。
终于等到第一个宇文樱喜出望外地登上岸后,景帝看着虞子婴时脸上的笑渐敛,第二个国家的公主亦随之上岸后,景帝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到第三个,第四个时……景帝的脸色已彻底阴沉一片,如六月飞霜,盯着虞子婴的眼神几近要将她冻成冰雕方罢休。
看到这个时候他还能不知道她打什么算盘,他就不是那威震九洲大陆的景帝陛下了!
虞子婴,好!你、很、好!
而虞子婴看着景帝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地变差,霎时刚才心中产生的郁闷阴沉瞬间消弥了。
——看到你不高兴,我就可以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