猀华虽然也想跟着景帝一块儿去察看究竟,但他不得不先去通知惰皇一声,惰一知道,基本上其它几个人都一并知道了,于是这场莫名其妙地战斗因虞而起,因虞而消。
一群人刚才心无旁鹜,此时亦不知道虞子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所幸黑蛟对虞子婴的气息天生感应力强烈,便由它带路,残卷着风雪朝着她飞奔寻去,最后才知道人在朝合殿的房檐上。
贪婪景帝先到,但他却没有冲上去,而是站在大理石台基上,身立如碑,魔魅般容颜冰塑般冷峻,仰头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一种寒鹜。
等其它几个病人相继赶来的时候,怒扫了一眼两排叠阵的官兵,第一个出声朝景帝问道:“来的人是清虚宫吗?”
他们自然都听说过清虚宫,也都知道清虚宫的厉害,所以方才即使知道虞子婴的本事,亦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停止打斗,第一时间冲赶过来。
景帝冷傲,不愿跟“情敌”说话,只用眼神随意瞥了一下地面。
他们随着着他的视线一看,原来一看,原来雪地上竟散落不少衣服的碎片,而不远处,十几条穿得十分清凉,冻得死僵僵的尸体正在向他们展示,这些衣服就是这群倒霉蛋身上掉的。
这么说来……他们并不是清虚宫派来的人,而只是一群伪装成清虚宫的刺客。
“你为什么不上去?”傲慢松了一口气后,略带几分奇怪的眼神瞥了景帝一眼。
景帝鄙夷地掀起薄凉的唇角:“你觉得她会输?”
傲慢一噎,如果不是清虚宫派来的,看那一群死僵的尸体就知道,一般的刺客杀手的确耐何不了那个小怪物。
“这种时候竟然会有刺客出现,而且是掠过我等,专程来针对虞子婴……你们觉得是哪一种可能性更大呢?”惰并不与那四人站在一起,黑蛟盘转腾起,猀华在右,沈沈飞雪白,他身如琼树玉枝,幽音变调忽飘洒。
“!”大概知道虞子婴是腾蛇一族而产生一种不妙猜测的贪婪脸色微变。
“?!”并不知道虞子婴真实身份,但却被惰跟贪婪情绪变化而感染,感到情况或许有变的其它三人。
这时,忽地有一条龙卷风柱夹带着雪冲天而起,升起三丈后,雪花被炸碎四下溅出点点冰冷的雨水,而就在这风柱的顶端,竟腾升杵立着一道白色人影。
远远看去,就一只雪妖狐从风雪之中幻化‘成’人,那一头雪白浓密的发丝亲密无间地纠缠于她腿部,像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一双浅金娇异的瞳色,她脚底仿佛踏着一座七宝琉璃莲台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高贵庄严冷漠,令人不敢仰视。
“噼里啪啦”一阵降雨般密集的水滴溅飞到底官兵的脸上,他们一惊醒,下意识手慌脚乱地朝后躲避,怕是什么毒水。
原本啸唳的风声不知何时变得平静而庄严,从龙卷风柱上缓缓降落的人如仙人般衣袂飞舞,神色冷漠,她凭风吹袭,身如标杆伫立在飞檐之上,天地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嫉妒、贪婪、惰,傲慢,怒仰面而望,他们虽然经多见广,此刻也不禁为之屏息诧目,神魂萦绕。
平静的空气一到她身边,就忽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就仿佛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风在呼啸,海在翻腾咆哮,天空黑云化兽狰狞。
就算她脸色很平静,但谁也不敢肯定她现在精神是正常的。
且见因为她周身狂乱而暴躁的气息忽然卷起一层风雪皓壁,就宛如一道迅速流动的水晶墙,无人敢靠近,亦像将囚禁在那一座冰冷而寂寥的水晶墙内。
这景象壮丽奇幻,却又带着种不可形容的妖气,令人见了不但目眩神夺,更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
金色的眼睛?!卧槽,果然是只妖怪啊!
所有官兵两眼一黑,耳朵里嗡地一声,接着后知后觉地看到雪妖手中正拽着一具尸体的头发,从地面拖起来,不对,还不是尸体,因为“它”还在动,“它”此刻满身血污,四肢像假肢一样软摊地垂地,胸口朝下地被雪妖拖着走,她走近的地方遗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他们顿时觉得万千斤压在心中,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震颤。
那一团血污的不明物体,是、是是是是……是那、那是之前那个、个凶神恶煞的刺客吗?!
官兵们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这、这就、就是陛下准备迎娶的皇后吗?
呜呜,太特么地可怕了,呜呜,下手这么狠,以后陛下绝对会被家暴的……
得知有刺客混进皇宫的文武百官,第一时间率领了一大批军队,与准备参加景帝婚礼的一众皇亲贵族,熊熊一大队人声势浩大从朱雀门亦赶了过来。
但他们一来到,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一句怎么回事,便先被那站在高处的一道雪白身影吸引住了全部目光。
风雪渐霁,她的身影是如此清晰而深刻,强势,妖异,恐怖,这幕场景撞入任何人的眼球,那都是一阵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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