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不及城郭低!
从腊月二十五,至大年初四,郭威仍驻军大梁城外的皋门村,其间不曾踏入大梁城一步。不仅如此,他还禁止部下随意出入京城,以免惊扰百姓。
他在等待南北两边的消息,一边稳住河东的刘崇,另一边川壬…池关注南边刘漓与刘信克到分别收到郭崇威与韩奕伯息,郭威心头的大石头已经落地了。从另一方面讲,还在春节里自城外入宫,并荣登九五,君临天下。也暗合辞旧迎新的意味。
。末将韩奕,拜见监国!”韩奕入帐参拜。
“子仲来得正及时。老夫今夜设宴,要是少了子仲一人,未免不美。今夜子仲可要多饮哦?”郭威见爱将还营,便高声笑道。
“监国有命,末将哪敢推脱?”韩奕笑道。
心腹将校云集,将偌大的营帐挤得水泄不通,众人个个眉开眼笑,因为郭威已经决定明日入城加冕称帝,这帐内的所有人都将是开国功臣。
王殷大笑道:“我皂就说过。韩侯出马,保管那刘信鼠辈束手就擒。不过王某倒是太高看了刘信。一听到韩侯驾到,抢着奔往阴曹地府了。”
“哈哈”。众人跟着大笑起来。
郭威捋着短须,也喜不自胜,立刻命道:“来人,开宴!老夫将与诸位痛饮!”
夜幕已经降临,大营里张灯结彩,灯光与篝火照亮了每一个的脸膛。自郭威及以下,数万将士,个个开怀畅饮,今夜军中无须禁酒。
酒过三巡之后,郭威又举杯冲着王峻道:
“秀峰兄与我相交多年。我此番能荣登九五,多赖兄之力助。借此良辰,与兄满饮此杯
“呵呵!”王峻乐不可支。他算得上是第一功臣,众人轮番敬酒,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口中也含糊不清:
“郭雀儿,你如今就耍龙袍加身,明日君临天下,可不要忘了我王峻的功劳
帐内一时失奂,众人不由得惊讶,因为王峻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直呼郭威的绰号,或许以前可以,但眼下却属大逆不道的之语。郭威却不以为意,乐呵呵地保证道:
“当然富贵同享!”
“好说、好说!”王峻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竟是当仁不让。
郭威又举杯对王殷邀道:“当初内难发作,幸亏王帅及时报讯,待老夫举边南下,王帅又不吝举兵相从,功劳甚大。此杯就当是老夫
“监国羞煞王某了王殷连忙道王某不过顺势而为,不敢居功。刘氏无德,诛杀功臣。令我等武将齿冷。今郭公荣登九五,正是众望所归,天下之幸!”
“王帅久在侍卫军中,今后可继续为老夫执掌侍卫司。”郭威许诺道,又对郭崇威、曹威二将道,“尔等可在王帅左右听令。” 郭、曹二威上前拜道:“明日监国就要登基称帝,我等名犯天讳,请监国赐名!”
这二人名字当中都有一个“威”字,当然要避郭威之名讳。这事情是郭威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遇上,他略思索一番,便命郭崇威去掉一个“威”字,曹威改名为“英”。这二人分别执掌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在侍卫司中仅名列王殷之下。
“谢陛下!”郭、曹得了赐名,已经开始直呼陛下了。顺带着,连韩奕部下李威,也改名李武,并且加了一堆头衔。
酒宴渐渐变成了封赏,虽然郭威还须等到自己正式称帝,才能赐封正式官爵,但凡是他在这场宴会中点名的,都是功臣中的功臣。每个人都不由得暗想自己应该能排到第几位。
郭威点了一圈部下的姓名。包括外甥李重进、女婿张永德,元从都押牙郑仁诲,知客押牙向刮,参谋左右的魏仁浦,还包括何福进、李荣等大将,唯独将韩奕落下。众人不禁感到惊讶。
“韩子仲,你说老夫该如何赏赐与你?。郭威放下酒杯,径直问道。
“监国应知我,我志在边事。与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愿监国授我节钱,为国戍守边疆,使我得偿所愿。”韩奕答道。
郭威摇头道:“男儿志在四方,子仲有此雄心壮志,老夫本应成全。子仲虽为武臣,但胸有经纬之才,亦是治世之能臣,岂能仅做一边帅?老夫还不算昏庸,亦知治理天下,使得国泰民安,所谓文治才是重中之重,天底下并非只有征战杀戮。子仲可留在我的身边,与秀峰兄一道参赞军国大事
郭威的意思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他不会仅仅将韩奕当作一位武将使用,而是当作左膀右臂重用。帐中众人这下都明了,虽然羡慕韩奕在郭威心中的地位,但一想到其中缘由,也就释然。
“遵命”。韩奕伏拜。
王峻就坐在韩奕对面。从位置上看。王、韩二人居于郭威一左一右。他见韩奕主动请求到边州为帅,以为韩奕是故意表忠心,心中暗笑韩奕虚伪,却不知韩奕自踏入军每,就有北上抗辽之心,只是一直未能如愿以偿。
韩奕没有注意到王峻投过来的讥俏目光,事实上他应付群臣的酒官司还来不及。大帐内一直喧哗到了深夜,酒食换了无数回,杯盘也不小心打碎了无数次。直到大半人醉到当场,晚宴这才宣布结束。
帐外的夜空,清冷如水,干冷的空气令半醉的韩奕感觉十分惬意。只是不远处的军营中,还在喧闹着,怕是不到天亮是无法消停的。
韩奕网走出郭威的帅帐,迎面健步奔来一个汉子,借着帐前的火光,韩奕认出那人是赵匡胤。
“赵匡胤,你这是去哪?。韩奕将赵匡胤叫住。
。拜见韩侯!”赵匡胤连忙恭敬地拜道,“小人奉命去向监国禀报一事,请监国定夺。”
“监国今夜大醉,已经躺下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明天再来的好?。韩奕道。
赵匡胤犹豫了一下,说道:“听闻有步军都校扬言,说澶州马军扶了一个皇帝,他们步军也要扶一个。大伙都说这人酒喝得太多,将他抬了回去,让我报与监国知晓,”
“那步校与你熟吗?”韩奕问道。那步校姓甚名谁,韩奕不想知道,总之出现这样的人物,他也不觉得丝毫诧异。
“不曾有过交往。”赵匡胤老实地答道。
韩奕将自己的佩刀解下,递到赵匡胤的面前,笑道:“既然那人与你并无交情,又心怀叵测,你就带上我的佩刀,将那人的脑袋取来献给监国。”
“韩侯,”赵匡胤愣在当场。
韩奕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带着部下摇摇晃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