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想为山里兄弟谋条光明大道!”张牛角神色不变,把想招安的心思大致向褚飞燕讲解清楚。
随着张牛角话语深入,褚飞燕脸色越来越阴沉:“将军欲置山中数万太平道于何地哉?”
褚飞燕伸手指向营帐外,声音激动:“若是能安稳生活,他们会抛家弃子,不远千里,来到这荒山野林?若是能活下去,谁会自虐如此?帐外的兄弟,冀州的、幽州的、并州的、徐州的,荆州的、扬州的、司隶的,甚至还有交州的。他们为什么会汇聚在西山这坑洼?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
“将军率军入西山时,怎么说?‘天不救我,我当自救’。蝗灾不问,旱涝不管,大汉朝廷,除苛捐杂税,任意肆杀,还能给我们什么?这山内虽然艰苦,可是起码不会像外面那样随时掉脑袋!”
“飞燕莫过激动。”任凭褚飞燕絮叨如此,张牛角丝毫不为所动。因为褚飞燕言语虽多,却根本没有把握住张牛角根本所在。
“山谷困乏,粮草不能自给。你们数万人在这里苟延残喘,终究不是个办法!”自进来后就沉默不语的刘杲,第一次发话。
“我山寨粮草不能自给,出山投降就能自给?如今天下骚动,朝廷疲惫,官府空虚,比这山谷内又能好到哪里?我说这位郡司马,便是如今我山寨六万人投降你,你能拿出粮草来养活这些人么?”褚飞燕冷笑道。
“不能。”
“恐怕我们一投降,就要被你们驱散返家。如今山中这些汉子,都久在外面漂泊,家中有甚产业?这还不是死路一条。”褚飞燕不屑道。
“那你们就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避世求活?”刘杲又道。
“当然不是。如今大汉,灾异常现,盗寇层出不穷,以致国力空虚。前几年讨伐鲜卑时,甚至连大军粮草都凑不齐,如今西羌小乱,又是经久不平……这是切切实实的亡国之兆。我等山寨民众,只需等天下新龙革命,再出山不迟!”褚飞燕道。
“呵。就知道,能巴巴投降曹操的,肯定是宋江之流。张燕不是不想投降,他这是提条件呐!”刘杲转眼间,就猜透褚飞燕真实心思。
“若是太平道归降,我便令贵部依旧驻扎山林,另外再在上艾县甚至井陉县划一方土地,让贵部进行屯田之政。对于贵部,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能劫掠常山郡县城、乡里,至于贵部人员调配,我一概不问。你看这如何?”刘杲提出早已揣摩良久的对策。
“咦?如真如此,我褚飞燕今日便降了郡司马!”褚飞燕词锋说改就改,拱手向刘杲敬礼,与刚才壮言激烈仿若两人。
褚飞燕心思:“这人以如此之岁龄,便身登一郡大权之位,想来也是蝇营狗苟来的。他这招降条件,却是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而且还能打着官府名号,光明正大兼并西山各部,为何不能答应。而且,张牛角以前恁是强硬之辈,今日怎会甘心投降,以致我今天不得不出头,怕也是看透这郡司马只是贪图虚名,罔顾国家生死之辈。不过无论如何,这却需要和张牛角再沟通一下。”
“不过,既然这郡司马想通过我们获取虚伪的名望,我却要多诈取点东西才是!”褚飞燕想到这里,看向刘杲,只觉刘杲是待宰的羔羊。
想到这里,走出大帐的张燕,唤过几个亲信,吩咐道:“带来一伍精兵,把这营帐周围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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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刘石发现,刘杲才离开两日,这军中就已经开始出现不和谐声音。
先是因为文丑、赵云骤登高位,军心有点动乱。那些郡国兵还好说,不管如何,等战争一结束,他们便重新归元氏城管辖,这临时性官职什么的,不是很在乎。但是那募兵而来的青壮,大都是心怀凌云壮志之辈,不想被两个新人突然间就那么骑在自己脑袋上,所以不少人都发出怨言。
若是仅仅如此,也无所谓,只待赵云、文丑慢慢显露出本领,便会安静下来。初始,刘石知道自己治军能力有所欠缺,所以为控制部伍,洒出不少暗哨。经过这两日暗哨密报,军中有些士卒,似乎开始互相串联,若是一旦控制不好,怕是有哗变之虞。
“公子才把这大军交付我手上两日,我怎能让它出现兵变之祸事!”刘石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