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大一些有什么要紧的,年纪大了才知道疼人呢。”林三洪过分的低估了钱家夫妇脸皮的厚度:“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妨说的直接一点,金老爷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少年头,只要金老爷一死,他们家的万贯家财还不都是春桃的?”
“哈哈,伯母想的简单了,那金县尊可是有正室夫人的,就算金老爷死了,春桃妹妹也捞不到什么家产吧?”
“金老爷早就不喜家里的那个黄脸婆,只要春桃过了门,必然是宠爱有加。我家春桃聪明伶俐,再用些温柔手段,嘿嘿……”若说以前钱夫人仅仅是脸皮厚,现在已经是彻底不要脸了:“左右就是这个样子,事情呢我也对你说了,你若真心的怜我家春桃,就不要让我女儿去你家受穷……”
一直坐在太师椅上不说话的钱屠子终于开腔:“嫁给金县尊,虽然是做小,却可以过好日子,吃的是油穿的是绸,终究是官家的人,岂不是比嫁个贤侄要好的多?”
这样势力的人家,如此嫌贫爱富的父母,若不是母亲一再求全,三洪早就主动退婚了。尤其是脑子里有了现代人的灵魂之后,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人家的女儿做老婆。别说是一个小小屠户的女儿,哪怕是大明的公主,也不拿眼皮夹一下。
“母亲大人,对不住您老人家了,这样的媳妇不要正好。”林三洪嘿嘿的冷笑着,笑的钱家两口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不自在。
“既然如此,小侄怎么也不能阻了春桃妹妹的大好前途,不就悔魂两个字么?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既然伯父伯母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小侄断断不会让两位失望。”林三洪收去彬彬有礼的谦恭姿态:“解婚的文书想必早已准备好了吧?只等着我签字画押了吧?那也不必再等了,赶紧拿出来,我这就画押解婚。”
解婚文书确实早就准备的妥妥帖帖,这个当口却不好立刻拿出来,钱屠子这个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旁边的钱夫人早就等不及了,唯恐林三洪反悔,取出抽屉里的解婚文书,火急火燎的把桌子上的算盘、账本推的稀里哗啦,脸上的腻笑让人反胃:“贤侄果然是个懂事的,伯母没有白白疼你,小时候我还饱过你呢……笔墨都准备妥了,在这里画个押即可,很简单的事情……”
林三洪持笔沾墨,在解婚文书上画押为凭。
终于顺利解除了女儿的婚约,这让钱家两口子欢喜都要蹦起来。
看着钱家夫妇高兴的样子,林三洪一点失落或者是悲哀的感觉也没有,这种婚事最好是不要!
解除婚约之后,钱夫人看林三洪似乎也不那么碍眼了,取出林家当年的聘礼:“这是你母亲当年给的聘礼,现在退回去,你我两家的婚事就算解了。婚事虽然没有,可你我两家依旧是世交,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会少了一星半点,贤侄要常来我家走动哇!”
钱屠子想起什么似的,对林三洪说道:“贤侄的年岁也不小了,应该成家了。我家隔壁赵裱糊匠有个女儿,正是待嫁的年纪,样貌是丑陋了一些,可丑丫头有丑丫头的好处。伯父我敢打保票,只要有人娶,赵裱糊匠绝对不敢要什么彩礼表礼……”
“是啊,是啊,赵家的女儿虽然是丑了些,也只有一只眼,可终究也是个女人,也可以烧火做饭,也可以生儿育女,更要紧的是他家不要聘礼呀,最适合贤侄这样的穷苦人讨来做老婆。”解除婚约之后,钱夫人也热情了许多:“过了这个年之后,贤侄再来一趟,我给你撮合成这一桩婚事……”
“恐怕我不会再登贵府的门槛了。”退回来的聘礼没有理由不带回去,林三洪冷冷的说了一句拿起这些东西就往外走。
这句话让钱家夫妇楞了一下,钱屠子看着林三洪逐渐远去背影,鄙夷的说道:“穷鬼,给我这样的有钱人耍骨气,不来更好,我还怕你来我家借钱呢。”
钱夫人则懒得和林三洪这样的穷鬼计较什么,捧着解婚文书如获至宝,兴高采烈的说道:“赶紧给金大老爷送信,就说咱家这边都准备好了,只要金大老爷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把春桃娶过门……”